秦朝陽本想動怒,卻不知想了什麼,最後一咬牙,便把那怒氣暫時忍了下來,沉聲道:“也罷,本帥就只是想問問,你與柳依依一夜春宵之後,可還有甚麼聯絡?”

林真流心中一驚,登時想通了其中關節。

醉仙樓散播公主傳言一案,明明是御相大人在主導,卻為何都丞府的人要來過問?

“……也曾偶然聽她說起過一次,大概與都丞府有多少關係!”

當日裡柳依依的話再一次浮現眼前。

難道醉仙樓後面身後之人,真就是都丞府?

“只是不知,大統領要尋她所為何事?”林真流反問道。

“大膽!”驃騎大統領秦朝陽喝道,“本帥之事,何時輪到你來過問?”

“那草民便也只能回答‘不知’了!”林真流聳聳肩道。

費羅在一旁看得是一個急啊,怎就遇到了這般無理取鬧之人呢?

林魚在他眼中,赫然成了無理取鬧之人了。

秦朝陽目光中殺意一閃而過,冷笑連連,對費羅拋下一句:“取消賞賜,送客!”

費羅心中一驚,不知如何應答,倒是林真流此刻卻提高了音量,大聲道:

“那真是謝謝了大統領呢!讓草民知道了,原來都丞府也不過是言而無信之輩罷了,告辭!”

聲音之大,直引得府中丫鬟僕人悄悄側目,自然是聽到了也當未聽到了。

大統領秦朝陽仿若未聞,就要離開,卻是不想都丞大人此刻從書房中走出,臉色極為難看。

“父親!”

“見過都丞大人!”

秦朝陽與費羅作揖行禮。

林真流則道:

“都丞大人,草民告辭了喂,我也自當沒來過府上,絕對不會與其他人胡說都丞府言而無信之事的嘞!”

都丞大人對自己的獨子,驃騎大統領秦朝陽熟視無睹,就那般背手行來,直到了林真流面前才停下。

都丞大人此刻一臉正氣,不怒自威,風範頗足,饒是打算耍一回無賴的林真流如今見到,心中都有些發怵,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你就是林魚!”

都丞大人緩緩開口,也不理會此時一旁欲插話的大統領,繼續與林真流道:“我們見過。”

僅僅只是一句話,便讓林真流沒有了繼續耍無賴的心情,遂也認真應道:“承蒙都丞大人厚愛,竟還記得我。”

費羅在一旁此刻是頭都不敢抬,心中暗罵林真流竟敢在都丞大人面前不用“草民”而用“我”?真是不知死活。

卻不想都丞大人並不在意,甚至臉色都稍微緩和了一些,又道:

“彩霞與我提過你,對你評價很高。”

林真流不知道這位都丞大人在打什麼主意,正想又客套一番,都丞大人卻先開口了:

“你能跟她主動斬斷關係,我很欣慰。”

林真流心中苦笑,這位都丞大人,到底還是不喜歡他啊。

“萍水相逢,談不上關係。”林真流呵呵道。

卻不知,在書房拐彎處,秦彩霞不知何時來到,此刻再聽得林真流這般言語,不由得心如刀割,落下兩行淚來。

到此刻,她才終於是徹底斬斷了對林真流連日來愈起愈烈的別樣情愫,一如十年前斷絕了與皇宮裡那位公主的聯絡那樣。

秦彩霞銀牙一咬,終是轉身離開,不曾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