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那視線看過去,對上了唐至幽幽的黑眸。

明明他們之間隔著些許距離,明明他們之間隔著好些人,但她此時此刻就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唐至就是在看著她。

回來之後,她和他也見過幾次面了,除了那一次,他為了蘇欣月而還警告她的時候,他正眼看過她,其他時候,他都是宛若她是空氣,眼角都不掃一下的。

現在他看著她,並沒有什麼歡喜愉悅心動之類的感覺,反而莫名有一種不安感。

該不會……唐至知道她今天要做什麼吧?

說實話,她就是因為太瞭解唐至了,所以知道他的實力,以前她為何能夠在唐至面前佔著上風,那不過是她仗著唐至會讓著她而已。

她每次能贏唐至,真的就是仗著唐至會讓著她。

以至於,那天唐至抓著她的手,說出的那一句“以前讓著你,你還當我可以隨便任你打了麼”,每一個字都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

現在這兒是戰場,不適合悲春傷秋,秦有渝吸了吸鼻子,強行壓制下那股酸澀感,再次抬眸看過去。

只不過,唐至已經沒有再看著她,他正在陪同著父母,與賓客們寒暄。

而蘇欣月此時挽著沈女士的手,與唐至一左一右地站在唐父和沈女士身側,真真的一家人架勢。

剛才唐至看著她,就彷彿只是她的幻覺一般。

秦有渝也不知道該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心酸。

不過她無法放鬆,若是唐至橫插一手進來,她今天的計劃不成功的話,她就會丟失最重要的人證了。

秦有渝果斷地朝著外面露臺走去。

關上門,隔絕了宴會大廳後,她拿出手機,撥打了道具師的電話。

嘟嘟嘟響了幾聲,那邊接通了,道具師的聲音傳了過來,“秦小姐,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指示?”

看來道具師目前是安然無恙的。

也許……真的只是她過於敏感,過於多心了?

她於唐至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人了,他不會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在她沒有主動對蘇欣月做什麼之前,他應該是不屑於調查她什麼的吧?

確定道具師沒問題,秦有渝回道:“沒有新指示,你按照原計劃,現在過來酒店這邊,記住,一定要小心,別讓人發覺了。”

頓了一下,她不放心地補充了句,“如果有什麼突發意外,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

掐斷了電話,秦有渝把手機放回手包裡,她轉身,推開門,走回宴會廳。

此時,生日宴已經正式開始了。

宴會廳的燈光暗淡下來,只餘一簇亮光,直直地照射在了站在人群中心的蘇欣月。

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香檳色的禮服長裙,將她優美的身段全部呈現出來,烏黑微卷的長髮披在身後,髮絲上還插著一個公主冠,她淺笑盈盈,黑眸望著前方,眸底是掩不住的深情。

而她的前方,站著西裝筆挺的唐至。

按照慣例,蘇欣月作為今天的主人,該與她的男伴,跳第一場開場舞。

她的男伴,自然就是唐至了。

秦有渝覺著,她不該現在走回來,她該在外面多站一會兒。

可是她也並未轉身離開,她現在是處於放不下唐至的失戀狀態,越是不去面對,就總是心底裡會抱著一絲絲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