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接下來的話消失在了莫相橫過來的目光中。

這小廝不敢說話了。

這小廝的祖輩便是伺候莫相的,他的爺爺是莫相發跡前的書童,只是活的沒莫相長,之後這小廝的位置便傳給了他的兒子,兒子老了,一場風寒後身體不佳,莫相感念讓他成了府內管事,之後由孫輩來當這伺候莫相的小廝。

這小廝算是丞相府的家生子了,算算時間,他算是在繼夫人持家中長大的,他還小時原莫家大小姐便出嫁了,所以若是要選,他必然是偏向繼夫人的,這才在這個時候給繼夫人說話。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說辭引來了莫相的不喜。

莫相沒和這小廝解釋什麼,到了他這樣的高度,他也不需要和人解釋什麼。

其他人只看到了莫珍珍讓人來傳話給繼夫人說情,實際莫相卻看到了另一面,一個他從來沒接觸過的,也曾經以為不會出現在女子身上的特製——圓滑。

這個圓滑指的不是正常的人情世故上的圓滑,而是一種帶有政治色彩的圓滑手段。

這種情況莫珍珍太熟悉了,不管是時機還是說的話,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莫珍珍遞過來這句話可不是給繼夫人推脫用的,她這話其實是在給莫相遞臺階搭架子,配合著莫相把這場戲唱下去。

莫相能不知道繼夫人為什麼會出去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裡可是丞相府,先有莫丞相,才有丞相府的丞相府。

別看莫丞相不管家,但是他若是想知道些什麼,這個家裡與他而言便沒有秘密。

既然知道,莫相的做法也不難猜,他必然不會懲罰繼夫人,畢竟繼夫人現在還‘懷著’身孕。

只是若真這麼處理,其實是讓人詬病的。

這個時候莫珍珍派這麼一個人過來遞了這麼一句話,便把暗地裡的情況擺在了明面上,由她送這麼一個臺階過來,那接下來的處理便順理成章了。

莫相不清楚自己這個女兒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還是真有這份腦子。

若是真有,那這場戲確實可以唱。

而莫相之所以面色不愉,是他不清楚莫珍珍能不能把這臺子搭牢,畢竟他可沒和女子配合過。

因著莫珍珍派來的丫鬟傳的話,莫相有了新的想法,也有了新的目標,他現在揣摩的是自己的女兒是否真的能和自己打好這個配合。

莫珍珍算的時間還是準的,幾乎是長喜剛回到她身邊,繼夫人回來的訊息便傳了過來。

繼夫人回來了——繼夫人馬不停蹄的想要過來看看莫珍珍的情況——然後繼夫人被莫相的人攔住帶走了。

這訊息是府內的小廝一聲聲傳到莫珍珍這邊的,無需說什麼,莫珍珍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莫相想要做什麼。

所以她‘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在其他丫鬟婆子的慌張驚恐下,堅持非要去找莫相。

其他人慌慌張張驚恐不以,攙扶著莫珍珍就像是攙扶著一個瓷器娃娃,但是莫珍珍卻根本不管這些人的勸說,特別焦急的讓人攙扶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