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往前兩步來到夫人跟前,和緩了聲音安撫她。

“小姐你別多想,沒了葡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夫人口中流出的水好似更多了,地上的水漬蔓延開來,宛如陰影中張牙舞爪的觸手。

“奶孃……”

奶孃繼續上前,緊貼在夫人的白肉上,她腳下傳來黏膩的水聲,但是她完全不在意。

“小姐,葡萄不過是個賤皮子罷了,小姐消消氣,小姐……”

葡萄愣愣的站在那裡沒有動,她像是缺乏反應的偶,又像是站在那裡在等待什麼,或者是在期待什麼。

奶孃開始齜牙對莫珍珍嘶吼。

“殺了葡萄!你個賤婢還不殺了葡萄!”

莫珍珍抹著眼淚(沒有)低泣著,姿態柔弱又悽惶,就像是一個真的被嚇到了的弱女子。

莫珍珍才不要繼續摻和呢,她們看起來異化的更嚴重了,興許再說一句,她們要殺的就是自己了。

莫珍珍實際不確定,但是她也不打算冒險。

如觸手一般的水漬蔓延到了葡萄的身前,夫人在喃喃的唸叨著葡萄的名字,葡萄沒有動,她就呆呆的站在那裡,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夫人,她的臉上甚至還有一抹笑意。

只是以莫珍珍的角度,她看不到葡萄神情上的變化。

在水漬真的觸碰到葡萄之前,奶孃動了。

她就像是一陣疾風一般越過書案的阻擋來到了葡萄面前,她的神情猙獰可怕,如野獸一般的利爪剛碰到葡萄,葡萄便碎了。

跪坐在地上的莫珍珍感覺眼前一花,她感覺到了溫度的再次變化,以及柳姑姑那疑惑的聲音。

“葡萄,你怎麼坐到了地上?”

莫珍珍抬頭往前看,看到柳姑姑站在三四步開外,歪著頭看著她。

周圍的場景熟悉又陌生,這是夫人居住的那個院子卻又不是,原本沒有任何植被的院子種了不少用來關上用的花草樹木,正是春末時節,這些花草樹木都長出了嫩芽,顯得這院子一派欣欣向榮。

莫珍珍默默的從地上站起,然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柳姑姑就站在遠一點的位置看著,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股熱乎勁兒。

蘇曉珍就站在莫珍珍的身後,她也很奇怪為什麼一眨眼的功夫莫珍珍就跪坐到了地上,她眨巴著眼睛看看莫珍珍,隨後又越過莫珍珍看了看前面的柳姑姑,最後看了看這個院子,她的臉上也多了份緊張的神色。

興許是搞不懂的東西太多,蘇曉珍這個叛逆的小姑娘也謹慎起來了。

拍打身上的灰的時候莫珍珍也梳理了一下現狀。

莫珍珍沒忽略柳姑姑對自己的稱呼,她叫自己葡萄,也就是說,她現在的身份極有可能是那個叫葡萄的小丫鬟。

葡萄最後的結局如何?她是否和柳姑姑一樣成了‘喬老爺’的妾室?還是一直都只是個丫鬟,葡萄的身份有幾個?

像是這種什麼都無法確定的時候莫珍珍真不想開口搭話,她更想沉默的看著事態的變化然後默默收集資訊,她的自身安全永遠是第一位

但是現在很顯然不成,柳姑姑正站在不遠處等著她呢。

莫珍珍用五秒的時間打理好自己,隨後學著葡萄那樣笑著和柳姑姑說。

“你怎麼還心急上了。”

柳姑姑聽了這話後皺起了眉頭,隨後肅著聲音說道。

“姨娘慎言,我和你可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