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更加離譜,以至於陳子昂一時沒法確定她是認真回答,還是在嘲諷月宮鈴奈。

就在這時,他突然接到了陸雲峰的緊急來電:

加西亞行星地表,出現了強大的神秘異變,訊號猛烈到哪怕在隔著幾萬米的外太空之中,靈壓占卜法陣也開始瘋狂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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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精靈財閥們來說,一個殖民星區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最接近現實的答案,或許是“棋子”。

對棋手而言,棋子並非不可犧牲,只要它的滅亡能換取到足夠的價值。

加西亞星區明顯已經行走在毀滅的邊緣,因“瘟疫之行者”而患病和昏迷人數都在急劇增多,但財閥們並沒有像在艾吉拉歐斯那樣,給巴爾集團上交保護費來換取特效藥。

這並非出於簡單的意氣之爭,而是經過了冷酷嚴密的價值核算。

巴爾集團這次的出價,遠高於上次在艾吉拉歐斯開出的價格。原因是加西亞星區作為更老牌的殖民星區,其發展程度和人口數量都要遠高於艾吉拉歐斯,因此放任這裡的瘟疫蔓延會導致財閥們承受更大的損失。

如果從純利益角度考慮,上交“特效藥採購費”來避免本地產業損失明顯更加划算,但巴爾集團顯然忽略了克魯勃利夫家族,這個老牌的工業貴族財閥比起資本家而言,思維似乎更接近急躁易怒的暴君——他們將臉面看得比金錢更加重要。

其家族發言人很快就在星區政府組織的協商會上,公開宣稱“唯一能拯救加拉帕西亞的方式,就是巴爾集團立刻交出特效藥的配方,好讓我們計程車兵可以集中精力去對付那幫邪惡的人類,而不是躺在營房裡哼哼唧唧排隊領退燒藥”。

巴爾集團代表立刻離席而去,他們在核心利益上是絕對不會鬆口的,否則連帶著企業對艾吉拉歐斯的控制也會遭受重創。

政企協商會議不歡而散。星區政府還在努力從中斡旋,卻不知道金融家們已經開始悄然減持、甚至做空加西亞星區的資產。

這些吸血鬼們從工業貴族那強硬的表態之下,嗅出了他們打算兌子的隱約意圖——克魯勃利夫已經決定以放棄在加拉帕西亞的全部產業為代價,換取整個加西亞都毀滅掉,好讓其他財閥也遭受到同等程度的損失。

只要大家一起虧損,那我的虧損就是可以接受的,這就是兌子戰術。

至於為何克魯勃利夫果斷決定進行“兌子”,金融家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只是根據一些捕風捉影的情報裡,懷疑他們設立在某處的秘密軍工廠,其內部遭到了嚴重的滲透和破壞,以至於生產活動完全癱瘓掉了。

之所以如此大方的兌子,也是因為用來兌換的棋子,本身價值已經承受了極大的損壞——當然,他們將這件事情隱瞞起來了。

考慮到克魯勃利夫對整個星區的事實控制,一旦他們決定採用兌子戰術,要阻止他們的成本就非常巨大,而金融家們自然沒有不惜一切代價和加西亞共存亡的打算,因此迅速將重心轉向止損……

如此一來,被兩大陣營同時放棄的加西亞星區,就在通往地獄的軌道上無法挽回地急速衝去。

患病的市民們每天都在暴增,醫院已經完全癱瘓,藥店也被搶購一空,而星區政府遲遲沒有采取有效措施(實際上,是已經無計可施了),以至於社會秩序很快就崩塌掉了。

暴亂的人群先是搶了所有還未被洗劫一空的商店,然後開始將目光瞄準周圍的鄰居。

在大量兇狠和無意義的大規模暴力事件之中,被公眾媒體公開詆譭的人類族裔,無疑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

這些不願抱團發聲去捍衛族群利益,也沒有嗅到危險及時跑路的人類市民,原本唯一的倚仗就是聯邦的“法制社會”和“種族平等”,但隨著社會秩序的意外崩塌,大部分人都表現得措手不及。

許多家庭甚至連一把槍支都找不出來,面對種族仇恨驅使下的襲擊,只能徒勞地將門窗封死,然後拼命給治安廳打電話求救。

治安廳的人手早已捉襟見肘,根本沒法及時馳援,於是這些聯邦人類便被犯罪分子從家中拖出來,遭受了毆打、折磨、凌虐以及殘忍地殺害,辛苦積蓄的家財自然也被搶奪一空。

歌莉婭所偽裝的帝國商團,仍然在執行人類居民的偷渡工作。隨著局勢的重大變化,這種偷渡很快就轉化成了實質上的救援,許多聯邦人類甚至願意散盡家財,只為了替孩子求得一張偷渡的船票。

而沒有搶到偷渡資格的市民,自然也有壞人抱著“我死了你們也別想活”的態度,瘋狂打電話給治安廳進行舉報——治安廳哪有人手管偷渡?連社群秩序都管不過來了。

拖了幾日之後,終於有治安幹員察覺不對,將這個訊息轉給了聯邦情報局。

情報局的特工襲擊了帝國商團的港口,雙方發生了激烈交火。歌莉婭終歸當過宇宙傭兵,很快就運用粗淺的神秘力量,將這些特工完全殲滅。

她吩咐手下趕緊收拾屍體,同時自己也迅速聯絡星艦方,通訊還未完全連上,忽然察覺到某種強烈的危險感。

某種暗綠色的、無邊無際的厚重迷霧,從東南方的市郊方向升騰起來,幾乎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了悽慘的詭異色澤,彷彿肥碩的毛蟲被碾碎後的濃稠粘液。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方向坐落著加拉帕西亞最大的公墓園區,同時也是近期各種災難產生的大量屍體的臨時堆積地點。

狀態已經在恢復了!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