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結城出雲佈置周邊人手。”夏青瑜回答說道。

此時的她,不僅沒有諷刺揶揄,說話的語氣聲線也有些縹緲,彷彿正沉浸在某種無法自拔的情緒之中。

“好,我馬上去聯絡她。”陳子昂摸出手機,打算走到對面去打電話,突然又轉身指著兩人,嚴厲說道:

“不許給我打架!”

倆姑娘都沒有回答。她們只是各自低頭注視地面,甚至不肯去看對方一眼。

……說實話,跟這兩個傢伙共事,我還不如去當幼兒園老師呢。

陳子昂暗自嘆氣,撥出了打給結城出雲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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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忠生,選區為三河區,投票排名每每在末席徘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失去議員資格。

在民主體制裡,這種議員被稱為“板凳議員”或者“後排議員”,無論是在選區還是在政黨裡,幾乎都是完全不受重視的存在。

畢竟按照這套制度的玩法,你必須擁有足夠的宣傳資源,才能去公眾面前刷臉拿選票;而政黨願意拿資源扶持你,前提往往是需要你已經有足夠的票倉……這是典型的“郊區陷阱”。

(郊區陷阱:指窮人不得不住在租金便宜的郊區,浪費大量時間在上下班通勤方面,因而沒有精力去提升自我能力,擺脫貧窮)

秦森河的發跡之路,為板凳議員們提供了新的可能:搞個大新聞。

事實上,《動物權利法案》根本不可能透過。

比如其中最核心的一條“合法佔有巢穴”,表面上看為流浪貓狗生活在校園和社群裡,提供了合法性的依據,使其免遭物業、保安之流的驅趕,這也是為什麼該法案能得到許多民眾支援的緣故。

然而,深入思考就會知道,這一條和物權法有著幾乎不可調和的衝突。

流浪貓狗的生存地點,並不是野外的無主之地,都是存在相應產權的——說白了,這些地塊都是有主的。

讓流浪貓狗待在這裡,只是因為懶得管它們,並不代表它們真的擁有待在這塊土地上的“權利”。

一旦有人試圖慷他人之慨,將權利從產權人手裡割讓出去,轉而賦予給這些野生貓狗,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因此秦森河宣傳的巧妙之處,就在於他的口徑始終放在“我努力推這個法案,但阻力太大推不動”上面。

小動保只能看到前半句,產權人只會關注後半句。因此前者會給他選票,後者也不會受到威脅,這才是秦森河的人氣能扶搖直上的秘訣所在。

在秦森河突然逝世,政壇新星化為流星之後,大部分議員還沒有反應過來,某個神秘勢力便找到了小林忠生,安排他去接收秦森河的政治遺產。

這事兒必須要快,不然等秦家反應過來,可就輪不到你了……他們是這麼說的。

政客必須要敢於下注,小林忠生也相當清楚,對方肯定沒打算只找自己。

因此,他很快就決定好了。

不僅要跟注,而且還要玩的比秦森河更大。

如今他明面上的身份,是被高天原歷史紀念館專程邀請而來,參與“追念石錦堂總督祭典活動”的特邀嘉賓。

然而,他打算在祭典的末尾環節宣佈,為了繼承石錦堂總督推行《生態保護法》的精神,他要帶頭成立一個非盈利組織,旨在“推動城市動物權利保護法案透過”,並且還要號召現場民眾,在《動物保護法案》上聯署簽名。

“我現在怎麼樣?”紀念館側館的休息室裡,小林忠生再次整理衣裝,對著鏡子露出親切而堅定的微笑。

“很完美。”秘書立刻附和說道,“您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親和,但又散發著讓人信服的氣息。”

“很好。”小林忠生滿意說道,“把講稿給我,我要再看幾遍。”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