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就比如食屍鬼之王,僅僅只是隔著遙遠維度朝這邊瞪了一眼,前輩就差點兒直接死掉了……若非大深海之主相救,哪有那麼容易能活過來?

既然已經涉入神秘世界,就必須得追求進化超脫,否則遲早會淪為待宰的羔羊。

便是那些尚未知曉神秘的人們,僥倖能安安穩穩地活到如今,也只不過是神祇們無暇在萬千位面之中多看他們一眼而已。

在這深邃的宇宙之中,想要活下去……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自己曾經走過的進化之路,今生也必須要再重新走一遍才行。

見陳子昂臉上痛楚不減,月宮鈴奈取下蓋在他額上的毛巾,去衛生間用冷水洗淨浸透,重新又給他敷上了,只希望他能舒服一些。

穗風理緒在旁邊看在眼裡,只感覺自己吃了滿嘴的冰冷狗糧,不得不扭過頭去集中精神,繼續撰寫起這次的事件報告來。

畢竟“異變結束之後,工作才剛剛開始”嘛。

就在這事,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月宮鈴奈過去一看,頓時便冷笑起來,將手機放在耳邊接通。

“喂,是陳子昂嘛?”對面傳來馬場永健熱情的聲音。

“是我。”月宮鈴奈毫無感情地道。

“哦,月宮啊。”馬場永健聲線不變,也不知道是如何繃住的臉皮,“你和陳子昂,算下來也休息了兩三日,差不多也可以回來工作了吧?”

“咦?”月宮鈴奈譏諷問道,“領導,我和前輩是被安排休息嗎?我怎麼記得是停職啊?”

“當然不是了。”馬場永健立刻笑道,“停職,那是要列入檔案的。你和陳子昂的檔案裡,可從未有任何停職記錄啊。退一萬步說,停職也得有具體原因吧?你們又沒有犯過錯,陳子昂還是課裡的王牌幹員,單位怎麼可能真的讓你們停職呢?”

這事其實也是個巧合:當初月宮鈴奈衝進廳長辦公室,與馬場永健理論乃至將其罵的狗血噴頭,後者一時下不來臺,便直接順口將月宮鈴奈也停職了。

到後面冷靜下來,又有些後悔:須知月宮鈴奈乃是月宮清正的女兒,雖說外交系統管不到治安系統這邊,但若是月宮家動用人脈關係,找到治安委員會的大佬給自己添點堵,那也是輕而易舉的。

因此,他始終沒有真正給陳子昂和月宮鈴奈批停職手續,就是為了給自己留個臺階。倘若月宮清正真的親自過問此事,自己至少能有個解釋的說辭,不至於徹底得罪對方。

如今既然事情發生了變化,馬場永健便將背後的小心思全部隱去,堅稱“根本沒有停職這回事,只是休假”。

然而,月宮鈴奈雖然年紀輕輕,但在這方面卻似乎閱歷豐厚,根本沒有上他的當,只是冷冷說道:

“沒有停職?你在怕什麼,怕我父親過問此事嗎?”

“馬場廳長,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停職這事我根本就沒有告訴父親,你也不必疑神疑鬼,擔驚受怕,更不用擔心前輩還在記你的仇。”

“畢竟你來治安廳,只是為了升官走仕途。但前輩卻是為了履行治安幹員的職責,為了履行他入職時曾經許下的誓言。即便是被你以莫須有的藉口停職,他最遺憾的也不是失去這個飯碗,而是沒法繼續處理神秘異變,不能守護人民群眾的安全罷了。”

“說到底,你根本就不瞭解前輩,也不理解究竟什麼是治安幹員!”

“回單位工作的事情,等前輩醒來後會考慮的。只是就算他願意當做無事發生,我卻要提醒你一句。”

“既然選擇進入治安系統工作,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要對得起制服肩上的那枚徽章!因為當了上司就自覺高人一等,不深耕業務卻整天想著玩弄權術,遲早會死的很難看!”

“不信的話,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