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竹呆了半天:“哥,你不會弄錯吧?”她想,他希望她做他的女人,他就是不恨季青,只怕也並無好感,會為季青冒這樣的風險?

“他昨晚和我說那樣的話,我竟沒有察覺,他平日都是準時起床的,從不誤過早餐的時間,聽警衛說,一大早就帶了警衛隊出去,不是出城救季青,還能去哪?”逸林真後悔自己昨日竟沒半分警覺。

兄妹倆就在原地呆了數分鐘,誰也沒有再說話。

夢竹雖然知道司徒蕭向來做事出人意料,卻也想不到他會有這樣的驚人之舉,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原只擔心季青的安危,現在,又多了一個擔憂,只覺一顆心直往下沉,良久,夢竹問:“哥,少帥他,也會象季青那樣有危險啊?”

逸林點點頭:“想不到少帥會為了季青如此用心,在這樣千鈞一髮之時,竟然不顧自身安危!”

“那怎麼辦?”夢竹目不轉睛的看著逸林,希望逸林告訴她他有辦法找回司徒蕭,逸林卻搖了搖頭,“少帥即已決定做的事,沒人阻止得了。”

逸林明白,司徒蕭是替他去冒險去的,他把裕軍交給了他,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攻下呂寧的景巖,希望在少帥和季青還安全的時候救出他們。

當晚逸林在召開軍部會議之時,夢竹已經離開了懷陽城,季青和司徒蕭,都處在極度危險中,她在懷陽軍部實在呆不下去,竟也去了呂寧景巖。她要去找他們,找到正一步步走向危險的司徒蕭,救出已處在危險中的季青,雖然她現在不知道如何救他們,可她竟走得這樣的義無反顧!

一路上風塵撲撲,憂心如焚,因為打戰的緣故,連車上都十分的冷清,夢竹一個嬌美的單身女子,自然很惹人注目,夢竹希望路上能得到司徒蕭一行人的蹤跡,一路打聽,並沒有司徒蕭的訊息,可無論如何,她必須找到他,並與他會合。

夢竹進入景巖後,人生地不熟,為了安全,她找了一家相當高檔的旅館住下。

安頓下來後,便僱了輛人力車遠遠地觀察景巖軍部門口的動靜,似乎想探出一絲端倪,然而在那徘徊了一整天,卻是一無所獲。

夢竹疲倦的回到旅館,一下車,旅館的大廳經理,一個高瘦個子的中年男子便迎了出來,很抱歉地說:“李小姐,實在對不起,我們這旅館被軍部包下來了,您恐怕要另外找地方了,李小姐如有什麼不便,我可以幫你找。”

“軍部為什麼要包下旅館,發生什麼事了?”夢竹問道。

“這個在下也不是十分清楚,好象是要接待貴賓吧。所以今天全旅館都要清場,請李小姐包涵。”夢竹見瘦高個經理十分恭敬,也很理解的點了點頭:“當然不能讓你們為難,那我收拾一下東西,另外找旅館住吧。”

夢竹收拾了東西出來,便又叫了人力車在離這最近的地方找了家相對高檔的旅館住下。

南方的夏季還是雨水多的季節,那雨傾盤倒下,足足有大半個時辰。

夢竹站在窗前,聽著嘩嘩啦啦的雨聲,雨水從屋頂傾瀉下來,象瀑布般,晶瑩明亮,她想起那個堤壩上的夜晚,在那明鏡般的瀑布前,他第一次緊緊的摟住她,那灼熱燙人的軟唇,急促地呼吸,那顫動的聲音“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猶如就在耳邊,可現在,他卻為了救她的未婚夫,生死未訃。

突然感到扶在窗沿的手臂有一滴清涼的水滴,以為是雨從外面飄了進來,卻見是獨獨的一滴,極大一顆,圓圓亮亮的,一滾掉了下去,一抹眼睛,方才知道是自己不知不覺流下的淚。

“沐軒,你不要有事,你和季青都不能有事!”不知不覺,她在心裡竟如哥哥一樣,喚他沐軒,叫得那樣親切而自然。

次日來到昨日那旅館門口,夢竹急切地想從這探聽一些季青或是司徒蕭的訊息。

旅館前荷槍實彈的軍警圍了幾層,門口站了很多人,像是列隊歡迎大人物般的陳式。

夢竹稍稍往最前面靠近,見有幾輛車開過來,人群中立刻讓出一條道來,一個三十多歲戴禮帽的金髮碧眼高個洋人,穿著淺灰色的西服,從車上下來,人群中立刻響起嘩嘩的掌聲,看來這就是鄴軍要招待的重要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