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去,伏在她的肚子聽,說:“夢竹,你聽,小傢伙說,爸,早點回來,我和媽在家等你哦。”

夢竹笑著拉他起來,又嗔道:“淨胡說。”

送了司徒蕭出門,夢竹鬆了口氣,這才發現手心都是溼的,剛才怕他發現端倪,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她用絲絹擦了擦手心的細汗,問青蓮:“鑰匙可配好了?”

青蓮答:“配好了,小姐。”

夢竹心中湧起一陣歉意,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拿到鑰匙,實屬無奈之舉。

“對不起,沐軒,我不是存心要騙你,鄭家對我李家有恩,我又有負季青,我必須得救他。”她在心裡默默請求司徒蕭的原諒。

晚上七點,夢竹回了李府,八點半,從李府出來,但她沒有回少帥府,而是接了在李府門前等待的季青帶去了一個地方。

這是一個諾大的府院,裡面閣樓林立,樹木森森,只是冷清得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靜寂得讓人害怕。

青蓮問:“小姐,我都有好多年沒到過這裡了,虧你還記得路呢。”

夢竹怎麼會不記得呢?在這裡,她差一點將自己的一身交付給自己不愛的人,她的殺父仇人,在這裡,她遇到了她一生的最愛,這裡改變了她的一生。

青蓮打著燈籠走在前面,再過一道走廊,就是小姐當年的住房了。

青蓮拿了鑰匙把門開啟,這裡還是三年多以前的樣子。自從時志邦倉惶出逃,司徒蕭就到這裡來找夢竹,可是找了三年,都沒有找到,他把這個諾大的督軍府封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進來,經常一人默默地坐在這裡,想著那樣一個驚險而又溫馨的夜晚,他說,那燭臺上的紅燭似乎永遠都是亮的,照著她嬌豔的臉。

新婚前回到雲州,他帶她來過這裡,來到了她住的房間,她才知道,三年來,原督軍府大門和她那間房的鑰匙,就如那條絲巾一樣,一直在他身上,他對她的相思,從沒有停止過。

昨夜她迷醉他,偷了他的鑰匙,一大早讓青蓮去佩了,帶著季青來這裡,她雖然有一絲的不安,但她還是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會過去。司徒蕭對季青的誤會一定會煙消雲散。她昨晚沒有提起季青的事,是因為還沒有安頓好他。

“季青,很快就會過去的,沐軒不會再抓你了,你在這等些時間,沐軒會放你出去的,相信我。”

季青看著夢竹,許久才幽幽問道:“夢竹,你…你很愛他嗎?”

夢竹怔了一下,低頭說:“對不起,季青。”

“如果我們沒有去懷陽,如果沒有茉莉…你…你會離開我嗎?”季青深陷的眼睛裡佈滿血絲,不知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他們讓我離開你,不許我和你成婚,用我一家人的生命威脅我。我才會離開懷陽。”

離開懷陽是他噩夢的開始,他當時被恐懼和憤怒充斥著,才會做出那樣愚蠢的事來,他竟然沒有回雲州,竟然再度赴險一搏,他以為這樣可以讓司徒蕭放棄夢竹,可是他錯了,司徒蕭竟然了做了他鄭季青難以置信的事,做為一軍統帥,他處心積慮的計劃,將士們的生命和汗水換來的兩個省市,他都寧願放棄,來換回他的心上人。

司徒蕭打亂了鄭季青的計劃,也讓他徹底失去了夢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