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就躺在那,喂一口就吃一口,多少年沒有過的溫暖,只一瞬間就全然彌補了過來,只覺得自己就是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她著實太困了,而且這一刻也太安逸,她吃著吃著,竟不知不覺睡著了。司徒蕭將她輕輕放下,蓋了薄被,靜靜地坐在床邊。

她睡得極安穩,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陽光從玻璃窗照進來,落在她的臉上,溫暖而祥和。

廚房過來問侍在門外的阮敬遠中午吃什麼,阮敬遠犯起難來,這會子,他怎麼去問,只得讓廚房中西餐都備上。

夢竹一覺醒來,見包間裡昏沉沉的,司徒蕭靠在床沿上,見她醒了,站起來說:“夢竹,你醒了。”她一看車窗,咖啡色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難怪沒有光線,正要起身,才想起沒有鞋。

司徒蕭問:“做什麼?夢竹?”

“黑乎乎的,我想把窗簾拉開。”

他笑道:“拉開?對,有月光。”他過去就拉開了窗簾,銀白色的月色透了進來,她驚訝道:“我睡了整整一天麼?”

他從床下拿了一雙灰色的布鞋給他,說:“穿上吧!”

她一看,極大的碼子,定是他的,“暫時將就穿吧。”

她笑著套了進去,剩出一大截,也不管,穿了下床,他已將燈打亮。

一會,香飄飄的飯菜就送了進來。

她覺得極餓,狼吞虎嚥起來,卻見他也是風捲殘雲的,她問:“你也一天沒吃麼?”他拿紙巾抹抹嘴,笑道:“等你一起吃更香。”

“還說我傻?”她嗔他一眼,他卻覺得那眼波極為嬌俏,心念一動,就吻上去。

她從不知道原來坐火車可以是一件這樣快樂的事,他也是。

他們彷彿不是去前線佈滿硝煙的戰場,竟像是一對情侶出去旅行,也許是經過了太久的等待,經歷了太多的挫折,他與她多少次眼見就要擦肩而過,千辛萬苦一路走來,等待的幸福真真切切的到來了,竟有種朦朧的恍惚,彷彿不真切的感覺。

但他(她實實在在的就在身邊,他們一時間忘掉了所有的煩擾,眼中只有彼此。

夢竹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倒是精神飽滿起來,穿著司徒蕭大了四五碼的鞋,開了窗,坐在窗臺邊的小方桌前看外面的景緻。

月亮圓圓的掛在天邊,無數星星點點閃著晶亮的銀光,穿梭而過的房舍、山丘、田地都灑了一層淡淡的銀色,偶爾能見遠處房舍裡閃過一縷昏黃的燈光,很快又淹沒在兩旁繁密的樹影裡。

她的眼角溼潤起來,母親已經看了她留下的信吧,這會,不知是不是還在昏黃的燈光下細細看那每一個字句,是不是因為擔心著女兒不可知的未來而在燈光下垂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