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從督軍府出局回來,老鴇珏娘就將阿紫叫了去。

“阿紫啊,你也十五歲了,出來應酬也有幾個月了。現在是聲名雀起,如紅日中天啊。不過,女子的青春是有限的。

“阿紫,媽媽想為你辦梳櫳競價的場會了。”孫孃姨提醒阿紫,孫孃姨原也是一位河房女,只因年老色衰,又沒尋到去處,只得留下來照顧當紅的河房女。象阿紫這樣出落得如清水出芙蓉般婷婷玉立,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姑娘,老鴇是不會讓其隨便獻身於一般嫖客的。

須得要客人做許多“花頭”。

姑娘還是清倌時,客人平日得經常在她房內或是廳堂擺酒,大鬧闊氣,並送“清館”金銀珠寶首飾若干。

時日頗久後,想要梳櫳姑娘的老爺公子聚到老鴇指定的場子競價,誰出的價最高,誰就取得了清倌的“梳櫳”權,至期大張筵席。

“梳櫳”的客人越是顯貴,出的價位越高,這姑娘日後在閣樓裡的身份也越是尊貴。

所以“梳櫳”這樣的姑娘需費很多周折,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不是豪門望族也只能望而卻步。

梳攏清倌人者,以名人鉅富、妓院的紅嫖客居多。

再有一說是在商場生意中倒運之輩,認為到娼門去開一苞,一經撞紅,必能去黴運,轉紅運,生意可轉敗為勝,一帆風順。

因此,儘管梳攏清倌花費巨大,妓院還是供不應求。

象阿紫這樣的姑娘更是豪門望族的風流老爺公子們爭先搶奪的尤物

“媽媽,能不能再遲些?”阿紫惴惴問道。

“阿紫,只因媽媽將你當親身女兒,所以才會特別的上心,如不然,早找個人將你打發了。現在你年歲也大了,這事必須得辦了!翠月閣的規矩你應該懂得。”

老鴇話果斷而威嚴,隱隱含一絲殺氣,讓阿紫想起了去年冬天。

那日外面寒風凜冽,老鴇珏孃的房裡更是一片陰冷蕭殺之氣。

五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垂手低頭戰戰兢兢的站立在屋子中央。

一個穿著豔麗,臉上濃妝豔抹的女人滿臉怒氣,旁邊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正是老鴇珏娘和龜奴明子。

“是誰?自己站出來!”

珏娘尖細而嚴厲的聲音十分刺耳,幾個姑娘都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頭更低了。

阿蘭低著頭,腿不住的哆嗦,垂著的手也抖個不停,站在她旁邊的阿紫偷偷伸手過去,輕輕握了握她抖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