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夜談(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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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萱想了想,說道:“我是由養父撫養長大的。你久在京城,想來也見過不少曾經春風得意的官員獲了罪的。我父親……也是其一。”
廖庸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這種事情,不管過了多久,都是一道傷疤,揭開,總是會疼的。
“既然是遺物,更是應該好好珍惜的。怎麼可以隨便贈人呢。”
“我說過的,我有個妹妹。但是,在很小的時候,便不在父母身邊了。到現在,我也不有與她相認的機會,你還記得麼?”
廖庸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還有沒有與她相認的機會。這對步搖,父親當年的意思,就是我與妹妹一人一支的。”說著,賀萱苦笑了一下,“可是,我這輩子,只怕就只能是個‘男人’了。你說,這東西,我留著還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送個珍惜之人,替我好好保管著。對這步搖也是件好事。”
兩個人,說完這話,便沉默了下來。
過不多久,雨墨和雨青託著點心走了進來。
一看到桌上的錦盒,雨青笑著問道:“這是什麼啊?”
他們兩個人,無意間解了眼下的尷尬,賀萱一笑,“幫我開啟吧。我還沒看呢。”
雨青笑著,解開了系在錦盒上的帶子,取出了一架精巧的小桌屏。
“好精製啊。”
廖庸看到這物件,眼前也是一亮。
這小屏一共六扇,上面用小楷絹寫著詩經裡采薇一節。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室靡家,獫狁之故。不遑啟居,獫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飢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
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獫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這采薇是詩經裡,我最喜歡的一篇……”廖庸說道。
“入凡兄也喜歡讀詩經?”賀萱揶諭著說道。
“是!”廖庸白了她一眼,“我是不學無術,可是我並不是文墨不通啊。”
廖庸說著,揮了揮手,讓雨墨和雨青出去,在外面伺候著。
廖庸壓低了聲音,問道:“說正經的。你有沒有想過告訴子卿你是女子呢?”
聽了這話,賀萱垂下頭來,笑了笑,問道:“如果你是我,該怎麼和他說呢?”
“今天白天,我與錦瑟,哦,她只是幫忙,我可沒有多話哦。我們幫你鋪墊了一下。”
“鋪墊?”
廖庸點了點頭,把白天裡的事,與賀萱講訴了一番。賀萱一笑,嘆道:“看來,他對此事,還真不是一般的不以為然。像我說的,慢慢來吧……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我連自己能走多遠都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