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殿門外又傳來了一陣吵雜之聲,一位服色與趙吉安相似的太監,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喲,鄧公公,這太后前腳可剛走,您怎麼才過來啊。”趙吉安說道。

“我是來給趙公公您送個信,貴妃娘娘宮裡的一個小太監剛才被人從冷宮附近的湖裡撈了上來。本以為,是失足落了水。但是後來,有好事兒的人,從他懷裡搜出了封信。剛巧,我幫太后辦事從那兒過,就好奇開啟了看看。”

“是麼。不知信上都寫了些什麼!”

“哎呀,您趙公公問起,雜家本是應該直言相告的,可是,這封信一看不要緊,看過之後才發現還是少知道些個事情比較好。”

“你們在外面說什麼呢!有什麼話進來說。”這時候,皇帝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這鄧公公衝著趙吉安和左良一笑,然後換了副焦慮不安的表情走了進去。

一進殿,鄧公公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剛才你們在外面說什麼呢?”皇上問道。

這時候,左良與趙吉安也走了進來,趙吉安對著富海使了個眼色,富海會意,然後笑著說道:“皇上,貴妃娘娘需要休息,我們還是回御書房說這些個國事吧。”

“不不不,不是國事,是家事。”

“就算是家事,朕現在也不想讓愛妃分神。一會兒擺駕御書房。”

“是。”鄧迪識趣的答道。

“既是家事,那草民就告退了。”賀萱站起身來說道。

皇上點點頭,說道:“再過幾日就要放榜了。上次你在御書房裡說的倒是豪氣,朕倒想看看你這個清秀書生能否高中。”

“皇上說笑了。草民幾次親睹天顏,已是草民的福氣。至於高中與否,草民倒不是很介意。”賀萱微笑著說道,“得之我幸,不得,倒不是什麼命,只是自己文采學識不夠罷了。”

“好。難為你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胸襟氣度,要是人人都能像你這樣如此樂天知命,三省己身,那就好了。好,你和左良退下去吧。”

“可是這把扇子……”

“收著吧。雖然是殘璽的一塊,也不過是塊普通的石頭。是外人想得太多,才以訛傳訛的神話了這東西,你卻不必當真。”

賀萱微笑著答了聲是,與左良一起向後面退去。

賀萱一直低著頭,馬上要退到門口,轉身的一瞬間,她的目光接觸到了跪在地上的鄧公公,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賀萱絕對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剛到殿外,左良想著先把賀萱送到宮門,然後自己下午當班,還未轉身,就覺得後面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左良回頭一看,是賀萱。只見賀萱皺著眉,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左良低聲問道。

賀萱用身體擋著,拿扇子指了指裡面的那位公公,然後豎起右手的食指。

“你是說,他是第一個……”左良吃驚的說道,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卻掩不住此時的一絲恐懼。

賀萱沒等他說完,點了點頭。

左良拉起賀萱離門遠了一些,然後小聲問道:“能確定麼?”

賀萱又點了點頭,說道:“到宮門的時候,我看得很真切,當然,如果你懷疑我的記性,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不是這個意思。”左良怕賀萱誤解,低聲解釋道,“如果是他,這事可就麻煩了。”

“直接稟告皇上不行麼?”

“他是太后宮裡的執事大太監,這事情但凡牽扯上了太后,皇上也要思索再三的。而且,剛才你也聽說了,那個小太監已經在那個輕易不會有人過去的冷宮旁邊‘失足落水’了。聽意思,似乎還在身上‘留’了封信。既然送到這宮裡來,想來不管皇帝信或不信,也是要影射一下娘娘了。”

賀萱聽了左良的話,點了點頭,世上哪有這般巧合的事情,這邊剛剛露出口風要認人,那邊就落了水,而且,還是個輕易不見人的地方。想想也知道肯定是有問題的。

“現在是死無對證,就算是把你推出來,你今天在娘娘宮裡這一出現,便是真話,也見有私了。”

“別急,總會有辦法的。”說著賀萱看著左良一笑。

雖然,自己一心想對付左俊忠,可是眼前剛剛出現的這位公公也讓賀萱覺得心裡不爽,因為自己依稀還記得,到塞外傳旨的,就是太后手下的宮人。如果說,左俊忠是間接殺死自己父親的元兇,那麼這個鄧公公就是引父親上了這條不歸路的鬼差了……自己怎麼可能親自放過他,當然,還在站在他背後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