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總算是被放回來了。這幾日怕是又要閒下來了。”左良邊說邊也坐了下來。

“怎麼樣?”廖庸問著。

“什麼怎麼樣?”

“賀萱的君前奏對啊。我剛剛問了她,可是她卻偏偏不說。”

聽了廖庸的話,左良無耐的看了看賀萱,見對方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起了急。

“你剛才為什麼要和那朱御史針鋒相對呢?難道海公公沒告訴你,儘量少說幾句話麼?”

“又不是我有意為之,是他步步相逼!”賀萱說道。

“哦?都說什麼了?”廖庸笑著問道。

“也沒說什麼,不過是藉著他的話,嘲弄了他幾句罷了。”賀萱回答說。

“哦?真的啊?呵呵,我聽說,那朱峰朱御史是最好面子的一個人,你竟然敢當眾給他難下臺階!你還真是總給人驚喜啊!”廖庸說道。

左良也沒理廖庸,繼續說道:“若是相逼,我倒覺得周尚書似乎逼得更緊些,你倒是淡然以對,怎麼到了朱御史那兒,就全變了態度呢?你還尚未入朝為官,這不是平白的為自己樹了個敵人!”

“有句俗語叫做:鑼鼓聽音兒,說話聽聲兒。周尚書再言語相逼,但並未有什麼加害之意,雖然語氣激烈些,但是也不過是就事論事,按章辦事。可那位御史大人,雖然語氣上倒是平和,但是,句句都想把我引上歧路,藉以打壓你與相爺,難道,人家都把火放到自己面前了,我還能無動於衷麼?我倒是沒什麼,大不了回家種地去,可是你們父子二人,難道……”

“你聽出來的,難道我就聽不到?你現在無權無勢,無依無靠,若是他真要對你下了些暗算你怎麼辦?我父親在朝中幾十年,且不說皇上對他是否有些眷顧,但論根基也斷不是那御史隨便說上幾句就能動搖的,你何苦惹火上身呢?”

“這麼說,倒是我多管閒事了?”賀萱歪著頭,用筷子拔弄著自己碟子裡的點心問道。

“沒人說你好心不對,我這不是擔心你麼!”左良有些鬱悶的說道。

“你這關心,倒還真讓人窩火!”賀萱狠狠的瞪了一眼左良,心裡說,要不是看得出你父親現在聖眷正隆,你以為我不想借這個機會,再火上澆油一下?得了便宜還賣乖!

廖庸在旁邊聽著他們你來我往,一句接著一句,自己完全插不上話,又見賀萱用如此犀利的眼神猛瞪左良,不禁“嘿嘿”一笑。

“你笑什麼?”左良問道,“難道我說他不對麼?就他這股子傲氣若現在再不改改,這樣以後出了仕,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

“我沒笑這個,”廖庸現在真是狠不得一腳把左良踢出二樓,明明知道賀萱已經不快,怎麼這頭蠻牛就不知道停下呢,“我笑的是,今天早上小豆子和我說的話。”

“我?什麼話啊?”小豆子忽然聽到廖庸說到自己,一頭霧水的問道。

“你不是說賀公子要給你起個名字麼?我笑你,年紀不大,心眼不少,傲氣也不少。”

賀萱聽了廖庸的話,也暗暗一笑,心裡說:你這是在損小豆子還是在損我呢!想著,佯嗔著看了廖庸一眼。

“哦,是了。公子,您可想好了?”雨墨和小豆子都是玲瓏之人,聽現在廖庸忽然轉了話題,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想是想好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賀萱說道。

“說來聽聽。”廖庸故意忽略了左良現在冒火的雙眼,笑著對賀萱說道。

“我看他和雨墨關係甚好,感情倒像是比一般的親兄弟還要好些,既然如此,我就順了雨墨的‘雨’字,叫你‘雨青’,你覺得可好?”

“可有何寓意?”廖庸又問。

“雨後初青,自然是生機無限。而且,我最喜歡雨後青草散出的那股子泥土的香氣。”說著,賀萱轉過臉來,看著小豆子,問道:“這名字你可喜歡?”

“公子賞的,自然喜歡!”

“好,那以後,你就叫雨青好了。”

正說著,只見左良“忽”的一下子站起來,說了句:“我乏了,先行一步。”

然後,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等看到左良到了樓下,廖庸對萱說:“你也別生氣,他是一番好意。只是,子卿的心氣太過驕傲,說不出那些個溫柔之話來。可不許你曲解他的意思,不然,我可要不高興了。”

“我也知道他是好意,只是這好意聽起來,讓人胃疼。”

聽了賀萱這話,再看她一副彆扭的樣子,廖庸大笑起來,心裡想著:論起驕傲來,你們倆個可以說是針尖對麥芒,誰也別說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