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給太后請安,給王爺請安。”走進來的,正是剛剛允臻提到的那個鄧公公。

“剛才王爺還問到你呢。給你個牌子,就出去逛了一天不成?”太后笑著說道。

“多謝王爺惦記著奴才。”鄧公公說道。

允臻冷冷的一笑,連正眼也沒瞧鄧迪一眼,只說道:“我倒是沒惦記你。我是惦記著太后。您也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兒了,太后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是樣樣門兒清的,比那些個毛手毛腳的小太監們更讓我放心些。”

“王爺說的是。”鄧公公臉上堆著笑說道,“還好,現在伺候的這些個太監宮女也可以支應一些了。”

“他們能支應,也不是你躲懶的由頭。萬一什麼時候太后想起什麼來,他們又不清不楚的,沒的招太后心堵。”

“是。王爺教訓的是。”

“鄧迪。你這手裡拿的……”太后打量著鄧公公手裡那個織錦包袱問道。

“哦,前些日,王爺不是給您拿了幾件木根兒摳的小玩意兒,我見太后喜歡的緊,所以,今兒出去,我看這東西太后您也許能喜歡,就給您帶回來了。”

說著,鄧迪把包袱放在坑桌上,打了開。

只見裡面是一套用竹根兒摳成的茶壺茶杯,樸而不拙,有些野趣。

太后一見這物件兒,不自禁的拿起來細細的看著,然後說道:“難為這些手藝人竟有這樣的心思,雖然只是個民間的物件,做的倒是精緻。”

“太后您喜歡這些,改天兒子多給你辦些來。”允臻說道。

“多了就沒趣兒了。一兩件就好了。”太后說道。

“是。太后說得對。”

“時辰也不早了,傳膳吧。免得一會兒王爺走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是。”

席間無話,用過晚膳之後,趁著天色還亮,太后命允臻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允臻走後,太后把身邊的其他太監宮人也都遣散,只留下鄧迪一個。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太后問道。

“回太后,都辦妥了。嘴已經封嚴實了,絕不會再多說半句話了。”鄧迪說道。

“封嚴了就好。真不知道你在哪兒找了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竟然連王爺也不認識,還當著他的面兒辦事兒。”

“哦?這……奴才可真是不知。”

“前事不提也罷了。你今兒的事兒,可辦得穩當麼?不會再漏了什麼馬腳吧。”

“太后您放心。我今兒一直留在那裡,一個人也沒去。回來的時候,小許子告訴奴才,奴才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您想,貨都不對,還有誰會去付錢呢。”

“也是。本想著,拉幾個人物給臻兒傍傍身,沒想到……”

“也許,這也錯也錯著了。奴才聽說,左相已經被皇上給拘在府裡,那左妃,也無旨不得擅離‘煙翠閣’,聽聞,人也病倒了。”

“不過是拘禁,有什麼可值得一笑的。那皇上還是護著他們兄妹的不是。要是換作旁人,這時候早就已經全家進了大獄了,還會坐在家裡!”

“太后明鑑,現在雖然只是拘禁。但是,既為主考,漏題之事無論如何這左俊忠也是脫不了干係,若是有人在朝議上力諫皇上嚴辦此事,想來皇上也是不好護短的。”

聽鄧迪這樣一說,太后微微的露出了個冷笑,說道:“自古道:文死諫,武死戰。御使們遇到這驚天之事,也是該盡些本份,才是文人的骨氣。”

“是。太后說得極是。奴才這就去辦。”

“哀家可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就事論事罷了。朝上的事情,可不是後宮該去幹涉的。不如,你倒是可以去臻兒手下那裡打聽打聽,那天在‘勝意樓’遇到了什麼人。難得王爺有看得上眼的人,該幫的,還是要幫幫的。”

“是。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