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點頭,考試也終於開始。

從左良到這裡開始,就一直擔心會不會從賀萱身上搜出些什麼,但結果卻令左良安下心下,搜到賀萱這裡時,別說夾帶,就連筆墨之類的物品,賀萱都一應用的是貢院所供,自己連一件私人物件全都未帶。

等左良再轉了個圈子回到賀萱所在的院子時,竟然看到賀萱已經交了卷子準備離場。

“答完了?”左良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賀萱說道。

“一會兒回廖家,哪也別去,晚上只怕還有事情要問你。”左良說。

“回去之前,還有個地方一定要去的。”賀萱一笑,沒有再多對左良解釋什麼,而是轉身離開了貢院。

這“一定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那日那個道士說的西山清平觀。

這一路,賀萱快馬急駛,很快就到了西山。可是這清平觀,卻讓她打聽了很久才找到。到了觀外,她把馬匹系在觀外,然後走了進去。

這裡遠比平日裡所見的廟宇道觀要小上許多,香火似乎也不是那麼興旺。幾乎,都沒有什麼人跡,院落裡四處都是落葉,連觀宇本身也有些破損了。

賀萱把兵刃放在袖中,邊打量著四周的情況,邊慢慢的向裡探尋著。

直到走到正殿,都完全沒有看到什麼人影。

看來,這一趟算是白跑了。賀萱這樣想著,轉身向院門處走去。

就在她剛把馬匹的韁繩解下,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似乎發出一聲悶響,然後又有馬蹄之聲。賀萱看了看周圍,這道觀似乎只在此一條路可通上下,她牽著馬,躲在了觀牆後面。

不多時,果真見一人,帶著黑紗的斗笠騎著馬從門前經過。向著山下走去。

賀萱也急忙上了馬,但並沒有快行,只是悄悄的跟在那人的後面,直到來到山下之後,賀萱才加快了速度,尋著那人的蹤跡一路跟了下去。馬上就到大道時,尋人竟然把身上的衣服連同斗笠一起扔在了路邊,賀萱也沒有去拾,只是跟著,直到來到京都城中的鬧市,那人下了馬,賀萱也下了馬,不遠不近,不急不緩的跟著他。

就在這時候,那個人忽然左右看了看周圍,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趁這麼個機會,賀萱才勉強看清楚了那人的側臉,但是,並不是那日給自己的題目的道人。賀萱想,難道是自己跟錯了人,這人難不成也是去赴約的不成?年紀雖然有些大,可是參加科考的人,還真是老少都有的,年紀大些也不足為奇。先不管這麼多,反正已經跟到這裡了,先跟著再說吧。看清了他住在哪裡,他比自己先到,也許見到了什麼人也說不定。

過了這段路,那人又上了馬,然後急駛下去,賀萱也翻身上馬,但速度卻不敢太快,恐驚了這人。好在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麼叉路,賀萱總還是可以跟得上的。

直到一處高牆之下,那人下了馬,和一個年紀不大的人耳語了幾句,那個年輕人交給那人一包東西之後,自己出示了腰牌,然後走進了這高牆之中。而被賀萱一直盯住的那個,則收了東西,繼續沿著高牆向東走去。

賀萱還要繼續跟上,可是……她注意看了看周圍,這是哪裡呢?只顧著跟著,連路都沒太記得了。

雖然這京都賀萱也來過許多次,可是這裡,卻是從未來過。看著守門的軍士服裝,她心裡忽然覺得一驚,難道這裡是……

正在這時,賀萱忽然聽到一位軍士大聲對自己大聲喊道:“什麼人。來到禁苑之外也不下馬,該當何罪。”

賀萱急忙下馬,打了個拱手,用師父教給自己的吳儂軟語說道:“軍士大哥,小的第一次入京應考,試完就迷了方向……”

“你這路迷的可夠遠的,都跑到皇城腳下了。真難為你,上京的時候沒走丟。”

那位軍士聽了賀萱的口音,把她的話信以為真,取笑著說道。

賀萱裝作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在下住在那個……勝意樓。不知道軍士大哥可否指點一下。”

說著,還從馬身上的褡褳裡,摸出了大約兩三兩的兩塊碎銀,遞到了兩個軍士的手中。

“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就到了鬧市。到了那兒再打聽一下吧。”

其中一個軍士掂了掂銀子,然後面帶譏諷的笑意,向賀萱來時的方向指了指。賀萱急忙道了謝,然後牽著馬向“閒庭居”方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