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萱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地跟在左良的後面,硬著頭皮進了大門。

繞過薔薇花經纏繞的影壁牆,賀萱走進了這個叫做“聽雨軒”的院子。她邊走邊打量著這個小院子,這裡其實並不是很大,但卻佈置的錯落有致,別具匠心。

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院子,除了正房之外,東西廂還各有一間規格相同的屋子。此時,廖庸和左良已經被嬌姨請進了東側的廂房。

不知道剛才廖庸又和那位嬌姨說了些什麼,又或者是嬌姨對廖庸說了些什麼。

反正此時嬌姨的臉色非常的難看,而廖庸的臉色也是透著完全的不爽。

賀萱第一次看到廖庸一臉嚴肅的樣子,別看平時看他嘻嘻哈哈的似乎沒有一點威儀,可是現在冷下臉來,也是不怒自威的。

此時嬌姨拿著廖庸的名貼正站在門口左右為難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還一直賠著笑臉對廖庸說著些什麼。左良進屋時,也不理嬌姨,想來那嬌姨也知道左良比廖庸更不好說話,也沒向他求助。

賀萱在門口駐足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嬌姨,不知何處可以更衣?”

“哦。”賀萱的這句似乎幫到了嬌姨,她忙不迭的笑著指著正屋旁邊的小門說道,“從那裡到後院,左手邊兒的就是了。”

“多謝。”

說著,賀萱離開了廂房,向後院走去。

這時,她才知道,這不大的院子原來還有第二層,但是後面的院子更小些,賀萱略微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應該是廚房以及丫頭僕婦住的地方。

更衣之後,賀萱才又返回了前院,可就在路過正房旁邊之時,賀萱明顯的聽到了有女子含糊不清的拒絕之聲以及男子的喘息之聲,從屋裡傳了出來,那女子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是被人掩住了嘴巴,勉強發出來的。

賀萱雖是男子打扮,但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但在鄉下做個醫者,本就是人牲共醫的!所以,這男子的聲音,賀萱還是聽得出來的……賀萱臉一紅,想著快些離開,不去管那屋裡的事情,可是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剛才廖庸說的話,既然這叫錦瑟的女子是位潔身自好之人,如若此話當真,那此呼救自己斷不可不理。

想到這裡,賀萱站住身形,一轉身又向回走去,來到門前,飛起一腳踢開正屋的大門,身形一動,衝進了屋子。

這踢門的響動不僅驚動了在正屋裡的人,同時也驚動了此時仍還在廂房的左良,廖庸和那位嬌姨。

這三個人急匆匆的剛來到院中,就看到賀萱的身形快速的走進了正屋。

“哎喲我的天吶!這小公子的性子怎麼比兩位的還急呢!”嬌姨失口說道。

“放屁,賀萱可不是這樣的人。”

還沒等嬌姨的話聲落地,就被左良一句臭罵給封住了口。就連站在他旁邊的廖庸也對左良有這種奇怪的反應而吃了一驚。左良也不睬他們,只是想著不知道什麼人在錦瑟的屋子裡,怕賀萱會吃了虧,抬腳就也準備衝過去。

而就在這時,更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忽然間,一個人從屋子裡像個包袱一樣飛了出來,“咕咚”一聲,重重的摔在了院子當中。

而且,這個人的衣衫零亂著,褻褲拖在地上,若不是長衫擋著,也只怕連臀股都要露在眾人面前了……

就在幾個人還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賀萱慢步的從正屋的內室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子當中,臉上雖然帶著不屑的冷笑,以及,淺淺的殺意……

“小畜牲,你是哪兒的,敢跑到爺面前撒野?”那個“飛”到院裡的人,不識死活的看不出火候來,一邊用一隻手拉著褲子站起身來,一邊用另外一隻手點指著賀萱大聲罵道。

“男歡女愛,你情我願才好。人家姑娘已經說了不願,公子還要用強,我倒不知這畜牲二字,用在誰身上更適合些。”賀萱一臉冷笑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那嬌姨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也顧不上左良和廖庸,快步的跑進了正屋。

那個被扔在院中的人,聽到賀萱剛才的話,更是氣極敗壞,還要上前與賀萱打鬥,邊往前走邊嘴裡還嘰歪著:“你怎麼知道她不樂意,這就是大爺和那小娘子的樂趣,要你跑來這裡多事!看我不把你從這給扔出去,大爺我弄死你就像捏死個臭蟲。”

“我勸您還是省省力氣吧。我可以把你踢出屋子,就可以把你扔出院子。”賀萱仍然淡淡的說道,邊說,手裡還邊玩著那支玉蕭。

那男子還欲向前,卻聽到身後傳來了聲音。

“我當是誰。這不是孫鳳山孫公子麼?”

聽了這聲音,孫鳳山向後看去。這孫鳳山本就長得猥瑣,再加上剛剛被賀萱從屋子裡踢到院中,摔了個結實,此時還是疵牙裂嘴的一副表情。可是,當他看到左良和廖庸的時候,立刻就換上了另一副嘴臉。

“兩位仁兄,沒想到您兩位也來此高樂,且等小弟一下,容小弟收拾了這小畜牲……”

“那位賢弟用是在下的貴賓。”還未等他說完,廖庸帶著笑意對孫鳳山說道。

就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把孫鳳山剛剛還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澆熄了,他尷尬的看著左良和廖庸,然後,想了想也不知道應該繼續說什麼,只好轉身向院外悻悻的走去。

“孫公子,最近這段時間就暫時不要來這裡了。我想,錦瑟姑娘今天應該是受了些驚嚇,所以,在下準備包下這裡,讓她靜養一段時間。”廖庸隨後又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