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廖庸。”

“哦。請進吧。”賀萱依然不冷不熱的回答了一句,然後推開院門,自己先走了進去。

對於這位廖公子,賀萱也是早有耳聞的,或者說,對他父親真是聞名已久,那可是富可敵國的一代名商巨賈,說是手眼通天,也不為過。雖然不是什麼達官顯貴,但論起人脈來,他廖家父子若說居在次位,那首座估計也只有天家敢坐了。

廖庸看了看左良,不禁啞然失笑,心裡想著:居然有人聽到自己的名號,只是“哦”了一聲,就完結了。這個叫賀萱的人,如果不是有太孤陋寡聞,就是清高到了孤傲的程度。不過,看在他眉清目秀又救過左良的份兒上,暫時不和他計較這些了。

想著,廖庸隨著左良跟在賀萱的身後,也進了小院。

進了院子,廖庸左右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可以拴馬的地方,正欲發問的時候,只聽賀萱說了話。

“兩位公子跟我來吧,馬匹可以放在後院。”

說著,賀萱引著他們來到了後院。

上一次來得糊塗去得匆忙,左良也沒注意到自己的馬究竟被賀萱放在了哪裡。這一次,才發現原來在這小院的後面,還有片天地。而此時,在馬廄之中,已然有一匹馬在那裡。

這馬看到主人歸來,先是長廝一聲,賀萱微笑著走了過去。

“霞嵐,看到有朋友來陪你,開心啦?”說著,賀萱接過了兩位公子手中的韁繩,把兩匹馬兒也放在了這裡,並且抱了些乾草過來,放在食槽之中。

等把這些安置好,賀萱才轉過身來,說道:“前面請吧。”

然後,領著兩位又回到了前庭,然後說道:“天氣還有些寒意,兩位屋裡請吧。”

賀萱引著兩位公子進了屋子,賀萱說道:“兩位請稍坐片刻,我告個罪。這身裝扮不太適合說話,容在下去換換衣服。”

兩人點頭,在正堂的圓桌邊坐了下來。賀萱則進了一側的房間,把早起練功時穿的短衫換掉。

“你看到那匹馬了麼?”見賀萱走進屋裡,廖庸低聲問左良道。

“看到了。上次我還真沒留神。剛才細看了看,是匹好馬,千金難尋。”

“性子也和主人一樣。”廖庸笑著說了句。

“什麼意思?”

“清高的很。”

聽了這話,左良也是一笑,說道:“你積點口德吧。人家可沒請你,是你非要來的。”

“呵呵,”廖庸乾笑了一聲,說道,“想我廖庸從出生至今為止,除了您左大少爺這麼晾過我之外,這位可是天下第二人了。”

正說著,賀萱已經換好了衣裝,並且從屋裡端出茶來。

“鄉下地方,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兩位公子將就一下吧。”說著,賀萱也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今天登門,是為道謝而來。”左良開門見山的說道。

賀萱一笑,說道:“看來在下昨天並沒有說清楚。治病救人這事,無論對已故的家父或者在下來講,都只是一種樂趣。我們從來不因此而收任何人的診金。並不是想要藉此攀附左公子。所以……”

還未等賀萱說完,只聽廖庸問道:“賀賢弟,你這院子倒是寬敞,不知府上是做什麼行當的?”

“祖上有些祖業。但到父輩之時,已經有些不濟。但家父喜隨性而為,也好田園之樂。這院落,不過是家父與在下行至此處時賃下,並非在下的家業。”

“後院那匹駿馬真是讓人喜愛,不知賢弟從何處購得呢?”廖庸又問道。

“想來應該是當年家父遊歷時偶爾從馬販手中購得吧。”

“哦。”廖庸微微一笑,想著:這回答倒是圓滑,答了我所有的問題,卻自己的身世一字未露。

廖庸拿起茶杯,邊啜著茶,邊偷眼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年輕人:面似暖玉,鬢若堆鴉,明眸皓齒,荑手纖纖……這哪裡是個男人,明明就是個女子麼……又或者,是自己少見多怪了,難道男人中還真有如此俊秀人物麼?

左良先是聽廖庸追問賀萱的家世,此時又見他盯盯的看著賀萱,輕輕的用腳踢了廖庸一下。被他這一踢,廖庸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

這時卻冷了場,各人自顧自的喝著茶,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