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銘越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不必讓外人知道。除了你之外,包括廖庸在內的任何人,你也不要透露一個字,明白了麼?”

“是。”

此時此刻,賀萱想的是,也許這人真的是有相似吧。不過,不論如何,在見過廖夫人之後,自己還是要去一趟六度寺。看著那晚的情形,只怕那位夫人與廖庸的關係肯定是非比尋常,而且,她又與此人如此的相像,就算不是同一個人,只怕也會是有親緣關係的……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樓梯上有人走動的聲音。不多時,富海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皇上,左俊忠左相爺到了。現在正在樓下侯著呢!”

“他怎麼來了?說有什麼事了麼?”

富海搖了搖頭,說:“聽隨著他一起過來的小太監說,好像是北邊兒有了點什麼事兒,所以才急急的入了宮,來找皇上商議。”

韓銘越點了點頭,幾天之前,就接連著收到了好幾封從北邊派過來的八面里加急,說是邊境有所異動,看來,今天左俊忠此來,必也是為了此事了。

“你可跟他說了,賀大人在這裡麼?”

富海微笑著說道:“自然是沒有的。樓下的宮人,奴才也吩咐過了,今日皇上來這兒,誰也沒帶誰也沒跟著,只是皇上忽然想出來,到這兒來散散心的。”

韓銘越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倒是越發的會辦事了。你去傳他上來吧。”

富海應了聲,下了樓去。

“你現在走是來不及了,到那後面躲躲吧。”

賀萱不免覺得好笑,原來到皇上面前兒,也有需要躲躲閃閃的時候。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多想了,因為一前一後兩個腳步聲已經傳了上來,賀萱一閃身,躲到了皇上身後的屏風之後。賀萱看了看,這屏風乃是用雙面繡的織錦做成,看上去很是密實,應該是不會被人看到的。

賀萱才轉到屏風後面的同時,左俊忠已經到了樓上,他站在樓梯口處,整了整自己的衣冠,這才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來到了皇帝的面前。

“臣,左俊忠,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了。起來吧。可是北邊兒又有什麼訊息了?”

“回皇上的話,北方邊境的異族確有變數。邊境最近經常有對方燒殺搶掠之事的發生,剛剛的奏報上說,三日之前,又有兩個村落遇襲,其中一個,幾乎是已經被夷為平地……”

說著,左俊忠把手裡的奏摺交到了皇上的手裡,自己則垂首站在一旁。

就在皇上專心看著奏摺的時候,左俊忠卻注意到屏風後面的一雙靴子……

賀萱今日可真的是所謂的“顧頭不顧尾”了,只想著把自己的身形藏住,雖然這雙面繡錦確實是密實,可是她卻沒注意到,這屏風下面,大約有兩寸多高的地方,是縷空的,自己一雙黑靴,被人家看了個滿眼。

知道屏風後面有人,左俊忠自然明白,皇上這是有事想瞞著自己。在朝為官了這麼些年,左俊忠大大的明白什麼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現在真的是巴不得皇上什麼也不告訴自己,然後慢慢的撤下自己手裡的權利,然後容自己告老還鄉,自己守著些田地,好好的頤養天年……所以,左俊忠並沒有動什麼聲色,只裝作沒看見一樣。

韓銘越看過了奏摺,說道:“這件事,明兒早朝的時候,你提出來,好好的議上一議。上次只是襲擾,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傷亡,也就算了,由地方出面交涉一下,可是眼下,這事斷然是不能容忍了。”

“臣明白,那臣現在就回去寫摺子。明兒早朝時上議。”

韓銘越點了點頭,讓左俊忠退下。

左俊忠施了禮,轉身就準備下樓,可是,就在他轉身的功夫,無意間卻瞧見了掛在牆上的那副畫像,見到這個畫像,左俊忠一下子明白了,今天皇上揹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事了。別的事情就算了,可是這件事,左俊忠就不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