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賀萱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害羞而飛紅的臉,廖庸笑過之後,忙解圍著說道:“那件玉環我早些日子就看到不在了,也沒問你,不過想著你也是應該送還了回去。所以,這次出去的時候,在自己的玉莊子裡看到了一塊兒還不錯的料,讓匠給雕了……”

說著,廖庸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來,遞到了賀萱的手上。

“若是又是上千兩的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我小門小戶的,可用不上那麼貴重的掛件。”

這句“小門小戶”把這對兄弟都給逗笑了,廖庸沒有出聲,便是廖庚說道:“你那柄玉蕭又豈在千兩之價,這麼個小東西,只怕還配不上它呢!”

“有那麼貴重麼?”賀萱有點吃驚的問道,一直只是當它是自己從小在身邊兒的東西,所以,賀萱從沒想過這玉蕭的價有幾何,猛的聽廖庚這一說,賀萱當真有點不敢相信。

“這東西不是你偷的吧!自己的東西竟然不知道值多少錢?”廖庸揶諭道,“那玉料雖然不是上佳之物,可是妙就妙在製成了玉蕭,若是做成其他,便真是糟蹋了那件東西了。你用了這麼久,就沒發現那功夫是極細的麼?”

“只是從小就在身邊兒,所以,也沒想過到底值多少……”賀萱喃喃的說道。

“長兄,她真的如你所說,出身在一個農戶之家麼?”

廖庸聽了廖庚的疑惑,只是聳了聳肩,並沒有作答。

自己也去查過賀萱的底,可是到最後不了了之。並不是因為賀萱有多神秘,而是自己真心的不想去揭她不想說的事情。廖庸相信,到了某一日,賀萱一定會把自己心裡的秘密告訴自己,心甘情願的與自己分享那些她揹負著的一切……

“拿著吧。”廖庸又遞了一次。

賀萱拉過玉件來,看了看,這塊玉被雕成了玉瓶的形狀。通體碧若荷葉,溫潤的幾乎欲滴出水來。雖然玉瓶只有拇指大小,小指粗細,可是通體琢磨的沒有半絲不平和之處,仿若燒製的瓷器一般無二。上面沒有雕花,乾乾淨淨的卻非常養眼。

“真是精緻。”賀萱不由的讚道。

“看樣子,他是喜歡了。”廖庚笑著說道。

“喜歡是喜歡的,為什麼要雕成玉瓶呢?”

“玉瓶嘛,一則取個平安之意。”說著,廖庸看了看賀萱,微微一笑,這件事,乃是現在廖庸最為掛心的,“二來嘛,這淨瓶也是觀音菩薩的法器,也可保你個平安吧。”

“這麼一說,可是真的太貴重了。”

“別說貴重。你若以前沒收過貴重的東西我也就認了。賢王爺賞你的那個玉兔呢?不比我的貴重?”

“貴重自然是貴重,只是沒有這份心意。”說著,賀萱看了看廖庸,報以感激一笑,說了聲,“多謝了。”

說著,賀萱親手把這玉淨瓶系在了自己的玉蕭之上。

“王爺也送過無憂東西麼?”廖庚低聲問道。

廖庸點了點頭,然後對賀萱說:“把那扇子請出來,讓我們瞧瞧吧。”

因為已經入秋,賀萱已經把扇子收到了櫃中,現在忽然要拿,賀萱卻也沒有拒絕,讓雨青又重新開了箱框,取了扇子出來。

廖庚看了看這隻玉兔,點了點頭,說道:“天家的東西雖然是好,可是卻怎麼也看不到誠意來,少了許多的人味……”

說著,廖庚把扇子又遞還給了賀萱,賀萱看也沒看,讓雨青收了起來,彷彿一件平常物件一樣的。

“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口無遮攔的!”廖庸嗔道。

“在長兄這裡,我沒什麼可避諱的!”說著,廖庚看了看賀萱,轉過臉來問廖庸道:“你覺不覺得,娘很喜歡無憂啊?”

“哪裡只是娘喜歡!你是不知道,這幾天,爹跟我外出,閒下來的時候,問的全是她!我就奇了,你個小東西怎麼就那麼招人喜歡!”

“天生的!怎麼?嫉妒啊!”賀萱偏著頭,看著廖氏兄弟。

廖庸邪邪的一笑,附在賀萱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小聲說道:“不嫉妒。你跟我娘越親近,我越放心……”

賀萱一時不解廖庸的意思,愣了一下,後來,廖庸一臉的壞笑,終於讓她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賀萱羞的滿臉通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說道:“信不信我把你給扔出去!”

“哇……你把大俠給惹惱了呢!哥,我可不幫你了!你說什麼了?把他氣成這樣?”

“我哪裡有說什麼。我不過是說,我不妒嫉他,他和我孃親近我很高興。他就惱了,你說怪不怪?”

廖庚也完全沒聽出這話有什麼問題,所以一臉不解的看著賀萱。賀萱又沒辦法解釋……只得幹受了這氣。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一直聊了很久,直到傍晚時分,廖老爺那裡派人過來傳話,說是傳飯了,這三個人才一起往那邊走了過去。

廖氏夫婦見自己的兩個兒子與賀萱相處的如此融洽,心裡也滿是歡喜。這一餐飯,廖老爺也沒再說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事兒,由著他們說笑。賀萱也被這家庭的氣氛深深的吸引住了,這一餐飯,少了許多的規矩禮數,多了許多的歡樂,賀萱覺得,自己似乎很久沒有吃過這麼香甜的飯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