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萱點了點頭。

“這個故事,就是在草原上……聽到的。你也知道,草原上的牧民,女子與男子一樣,從小就要學習騎射,個性也是很豪放的。在那裡,我聽到過這樣的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女孩子,本來也是個官宦人家的小姐,日子過的也是一直無憂無慮的。雖然母親下世很早,可是父親卻是極為疼愛她的,為了不委屈她,她的父親甚至沒有再娶妻子。在父親的照顧之下,這個女孩性格開朗活潑,愛說愛笑……”

“可是,這官場上的事情,有時候說變就會變,就在這個女孩子不到十歲的時候,家裡發生了些變故……她的父親在沒有絲毫預兆之下,被宣進了……大都,臨行的時候,父親還對自己的女兒說,要帶她去大京見識世面,但要等自己把公務處理完,再接她。女孩滿懷心喜,等著父親前來接自己。”

“可是沒過多久,她等來的不是父親,而是被通緝追殺的訊息。她隨著自己的師傅一起悄悄的化妝進了京……大都,親眼看到了自己父親被處斬,並且還聽說,出賣自己父親的那個人,竟然是與她父親從小一起長大的知交好友……”

“女孩當時被這一痛一氣傷的幾乎沒了知覺,可是心裡卻把要殺死那個出賣自己父親之人當成了自己這一生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她一直忍辱偷生著,直到若干年後,才有機會接近了自己的仇人……”

說到這兒,賀萱看了看廖庸,見他一臉專注的看著自己,賀萱笑了笑,接著講道。

“可是,就在她終於有機會可以手刃仇人的時候,她卻偶遇了自己父親以前部下,並從他那裡聽到了一個不太確切的訊息,說是當年父親雖然是被那個所參,可卻是為了保全主上,自願赴死的……女孩子聽了這件事情,心裡也有些疑惑,雖然,她也可以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進行下去的,可是,也許是她的本性善良吧,她並不想傷害到一個無辜之人……”

說到這兒,賀萱停了下來……

“然後呢?”廖庸問道。

“然後?”賀萱一頓,“然後,我就沒聽到了……”

廖庸笑了笑,說道:“你想不想聽聽我被個結尾呢?”

賀萱聞言,抬起眼來,看了看廖庸,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我是那個女孩,我一定不會急著動手,我會再去找她父親的部下問問清楚。既然她有猶豫,那就說明她心裡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些許的相信,當然,也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牽絆住了她……”說著,廖庸看了看賀萱,“那麼多年的仇恨,我想那個女孩也很辛苦,如果知道整件事只是個誤會,也許她會覺得這麼多年的過程有些可笑,可是在我看來,這是件天大的好事,至少,她可以回到以前,回到那個愛說愛笑的時候……我倒是覺得,如果這樣的結局,才是最完美的……”

“你真這樣覺得?”

廖庸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你不覺得麼?”

賀萱一笑,輕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最近,我想出去一趟,趁著……左良沒定成婚吉日之前……等定下來了,我只怕就走不脫了。”

“為什麼?再說了,你又要去哪兒?”

“今天文溪郡主說了,要我為他們操辦婚禮的事宜,日莊王爺也是允了的,所以……”

“這位郡主也有點太……”

賀萱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不覺得她這樣挺可愛的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不造作,不矯情,多可愛啊……”

廖庸“哼”了一聲,說道:“那你要去哪兒呢?”

“我想再去一趟六度寺……”說到這兒,賀萱頓了頓,解釋道,“最近我的心不靜,所以,想去找我的師傅,也許他能幫我解脫一些心裡的事情。”

廖庸聽了這話,點點頭,然後對賀萱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上次,在那廟裡,我住的倒是舒服極了,你不說,我也很想再去一趟呢!”

賀萱看著廖庸,忽然一笑。

“你笑什麼?”

賀萱搖搖頭,答道:“我還有件事兒,得你和我一起去呢。”

“那你是答應我和你一起去寺裡了?”

賀萱點了點頭。

“那就好,可另外一件事兒是什麼?”

“明天,我們去趟左府吧……”賀萱看著廖庸說道,“知道喜訊到現在,我們還沒上門恭賀呢。前幾日我是傷著,可是今天左相爺和我說……”

“說什麼?”

“左相爺誤會子卿……兄,似乎有意於錦瑟,所以,要我們勸上一勸……”

“這都哪跟哪兒啊……”廖庸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不管是怎麼樣的誤會,喜是要賀,而勸,也是該勸的……無論怎麼樣,我和他之間的將來,最多也只能是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