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叔叔,這段時間你不要再進城了。不管他們那些人只是參拜也,還是試探也罷。想來,也沒有收穫。可是,若您坐的不穩當了,自然人家就能坐穩當了。您讀的兵書比我多,這個道理您自然是比我懂的。”

“以靜制動?”

“對。”賀萱聽了聽外面的聲音,皇上的車駕似乎離的已經比較遠了些,她看了看修飛,“我估計再過些日子,還會有人故意把一些我不太好的訊息放到六度寺去。不管您聽到什麼,都不必在意。那都只是一齣戲罷了。我得走了,再不走,就真要引人注意了。”

“好。我知道了。”

賀萱也不和修飛再講什麼虛禮,翻身上了馬,追了出去,還好,隊伍走的並不是很遠,沒用多大的功夫就追了上去。修飛一直在這裡站著,等著,直到看到圍觀的人群三三兩兩的從許多方向散了,這才戴上斗笠,出了城門。

賀萱嘴上雖然說的輕鬆,但是心裡卻並不輕鬆。

又是他麼?他想去那裡找什麼呢?他究竟對我知道了多少?

賀萱的心裡,腦子裡現在滿滿的,裝的全是韓允臻的臉,想著想著,她抬起頭來,卻發現允臻不知何時,竟不在隊伍之中了。這讓賀萱的心裡一緊,難道……

“怎麼了?”

打從賀萱回來,廖庸就看她的臉上跟開了染坊似的,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黃的……突然,她又用緊張的目光望著前面。

“王爺呢?”賀萱問道。

“你眼花了是不是?那不正在皇上的車駕邊兒上,跟皇上說話呢麼?”

賀萱按照廖庸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允臻正陪在皇上的身邊兒,其樂融融的與皇上不知說著些什麼。看那表情,倒是十分的歡樂。

看來,自己真的是太緊張了!

賀萱看了看廖庸有些不好意思,淡淡的笑了笑。

可是廖庸卻並沒笑。

“你怎麼了?”

“沒事。”

“可是你的樣子並不像沒事。咱們不是說過麼?遇到不想說的,可以不說。但不要騙我。”廖庸看著賀萱輕聲說道。

賀萱嘆了口氣,說道:“一會兒到了宮外,我們是不必進宮了的。我先不回去,有點事兒,要辦一下。”

“什麼事?”

“我去給自己找處住的地方。”

聽了賀萱的話,廖庸有點生氣,他壓著聲音說:“你知道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賀萱認真的看著他,然後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想我們還有以後的話。這一次,你一定得聽我的。”

“我……”

“這事兒,咱們別在這兒說。一會兒,你先回去。然後給我準備點好吃的。咱們慢慢說。”

廖庸的話已經到了嗓子眼兒,卻被賀萱給擋了回去。他無可耐何的點點頭,“好,這事晚上再說。那剛才的事兒呢?”

“剛才,六度寺的一位師傅過來,幫我師傅給我傳說,說是最近不少人去了六度寺。似乎是想找點什麼。”

“找什麼?”廖庸問。

賀萱苦笑了一下,心裡想:這件事,還真是沒有辦法和你說。

“可能是因為我去的次數比較多吧。若是有人懷疑我的身份之類,自然的就會去我去的次數多的地方打聽了。”說著,賀萱抬起頭來,“你也得把自己的家看的緊些。夜裡多加些人手。我在你那裡住了一年多了,只怕,更招眼呢。”

“我不怕。”

“我怕……我已經失去很多了,不能再失去了,懂麼?”

賀萱的話裡,似乎有些責備的意思,但是廖庸卻被這“責備”說的有些熱淚盈眶。原來是這樣的,在她的心裡,一直是如此的在意自己,不想讓自己受傷,不想讓自己難過,更不想失去自己……就如同自己一樣。

走在前面的允臻與皇上說完話,調轉馬頭站在旁邊,等著回到自己的位置,卻看到了廖庸與賀萱剛才那一陣深情的對視。允臻的眉輕輕的抖動了兩下,什麼也沒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