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曲子?”文溪對這曲子並不熟悉,但卻覺得頗為悅耳,她輕輕的拉了拉左良問道。

“我對樂聲也不是很熟悉,這次,你可真問錯人了。”左良笑著說道。

“這是《蒹葭》。”廖庚低聲說道。

“這曲子美是美,可是卻讓人覺得……聽了心裡好生的難過。”文溪說道。

“你沒聽過這麼一句話麼,‘古之寫相思,未有過之《蒹葭》者’。”廖庸嘆了口氣說道,“這曲子我以前聽她吹過一次,這,是第二遭了。”

“你以前聽過?”左良問。

廖庸點了點頭,看著左良說道:“上次在慶縣……她與錦瑟合奏過此曲。”

提到錦瑟,廖庚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這麼久了,錦瑟還是訊息全無……聽著這讓人覺得柔腸寸斷的曲子,看著賀萱眼神中飄出來的絲絲憂怨,看來,賀萱對她的思念與牽掛,絕不在自己之下。

文溪對錦瑟這個人,不能說是一無所知,可是與他們之間的糾葛卻也不是十分的明白,她低聲問左良道:“那個錦瑟……”

“我改天再和你說。”

文溪的話沒有問完,就被左良給打斷了下來。

就在他們正在有問有答,有思有怨的時候,忽然,一陣琴聲從遠處飄飄蕩蕩的,藉著風聲傳了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賀萱雖然曲聲未斷,卻睜大了眼睛,從剛才的坐姿換成了立勢,她看了看廖庸,廖庸的眼中似乎也流露出許多的喜悅之意,正衝著自己點著頭。

賀萱沒有來得及披上任何可以遮擋風雪的東西,自故自的邊奏著蕭,邊尋著琴聲走了出去,廖庸忙取了把傘過來,急急的也要衝出去。

“哥,怎麼了?”廖庚忙問道,“我見無憂臉色都變了。”

“這琴聲,與錦瑟的頗為相似。”廖庸回答道。

“真的?”

廖庸的一句話,頓時燃起了廖庚心裡的希望,他也取了把傘,緊緊的隨在自己的兄長身後,離開了屋子。

文溪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看了看左良,問道:“我們呢?要不要過去?”

左良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如果你想去湊這個熱鬧,我就陪著你。如果你怕冷,就坐在這裡,聽我給你講講錦瑟的故事。”

文溪的眼珠轉了幾轉,然後笑著對左良說道:“那我還是在這裡聽故事好了。”

……

不只是他們,就連坐在上院裡的皇上並左俊忠也聽到了剛剛的蕭聲和琴聲。

“沒想到,這鄉野之中,也竟有如此的妙音啊。”皇上不無感慨的對左俊忠說道。

左俊忠微微一笑,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候,只聽那位老者說道:“這琴聲,老朽倒是知道的。不過這蕭聲……”

“哦,是家裡一個小公子吹奏的。”左俊忠應道。

“哦?難道是無憂啊?”皇上問道。

“正是。”

只見那老者輕輕的捊了捊頜下的白色鬍鬚,點了點頭。

“真是難得一聞的好聲音啊。”皇上輕瞌雙眼,慢慢品味著。

“剛剛蕭聲乍起,曲中盡是相思之意,動人心絃之處卻讓人覺得靜謐祥和。可這琴聲一起,這吹蕭之人的心便亂了……看來,這兩個孩子,有些緣份啊。”

聽了老人的話,左俊忠的心裡也是一動。能讓賀萱心亂的人,莫非,這人是……

這時候,聽皇上說道:“我聽著這琴聲也有些耳熟呢。似乎很久以前在哪裡聽到過……”說著皇上瞧了瞧左俊忠,“要不要,我們去看看這奏琴之人的真面目呢?”

左俊忠正在此意,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老者,老者微然一笑,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為兩位引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