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正欲開口,忽然屋門被人猛的一下子推開了。

“新郎倌,都快進宮了,怎麼還扭捏起來了?躲著不肯見人麼?”

這個突然傳來的聲音,吸引了左良和賀萱的視線,他們轉過臉去,看到廖庸此時正笑呵呵的看著這邊,大搖大擺的晃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左良一看到廖庸,心裡不免有些慚愧,臉一紅,低聲問道。

“你是不是累糊塗了?你今兒大婚,我能不來麼?再說了,是誰巴巴的跟我說了幾次,讓我陪著他進宮的?現在倒好,還問起我怎麼來了?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去陪著左伯伯跟我爹說話好了……”

說著,廖庸轉身就準備向外走。卻被左良幾步趕了上來,一下子拎住了腰帶。

“你這個人……我不過隨便問了一句,你倒好,說出這一大車的話來。”

聽左良這樣說,廖庸微微一笑,說道:“你這個實心眼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宮裡的腰牌都發下來了,我說不去就能不去的麼?我可沒你那麼大的膽子,都到這時候了,還想臨陣脫逃!”

聽了廖庸此言,左良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廖庸就算沒聽了個完全,也聽了一半!他本就已經飛紅的臉,此時更是紅的差不多能滴出血來,他鬆開了拉著廖庸腰帶的手,轉過臉,看了看賀萱,然後低聲說道:“以後……你們……好好的……別負了她……”

“我心裡有數!”廖庸拍了拍左良的肩說道。

對於自己的這位好友,廖庸是瞭解的,他知道,左良絕對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可是對於賀萱,左良的心一直都沒有死過,勢必會再為自己爭取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廖庸才早早的就把父母和廖庚一起拉出了家門,就是怕賀萱的犟脾氣上來,這兩個犟種對質起來,弄的不好收場……

左良點了點頭,轉過臉,看著賀萱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剛才的話,是出於關心。不管是你還是入凡,都是我最不想失去的……所以……就像我剛剛對入凡說的,你們……要好好的……”

正說著,左府的管家遠遠的走了過來。

“少爺,快更衣吧。時辰快到了。老爺已經催了幾次了?”

左良點點頭,應了聲:“我知道了。”然後對廖庸說道,“你且陪她略坐坐,一會兒,咱們一起入宮了。”

說著,左良邁開大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這一次,左良走的沒有半點的猶豫,因為他明白,無論自己願或不願,自己與賀萱的那一頁都已經翻過去了。更何況,他就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所謂得到的,並不一定可以天長地久;而所謂失去的,也並不意味著一定就不再擁有了!

廖庸看著左良遠走的背影,想著剛剛賀萱與他的對話,不禁臉上得意的一笑。正笑著,忽然廖庸被人拉著腰帶扯進了屋子。

“好一位大家公子,也學會聽牆根兒了。”賀萱白了他一眼低聲說道。

“聽牆根兒,有聽牆根兒的好處。因為能聽得到自己平時想聽卻聽不到的話……”廖庸一臉壞笑的說道。

一來因為這不是在自己家裡,二來屋門大開著,廖庸有持無恐的樣子,把賀萱氣的真恨不得咬他兩口。

……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左家。一路來到了宮門外。

賀萱離開之後,按照規矩,文溪已經東拜西叩的不知拜了多少人……此時的文溪,正盤腿坐在床上,揉著自己跪疼的膝蓋,一臉的不高興。

“郡主……您怎麼把鞋子給脫了……”梧桐出去換了壺熱水的功夫,再進門一看自家的郡主就已經一副原生態的樣子,慌張的趕緊關好了屋門,“再過會兒,候爺就要過來了,您怎麼……”

“別囉嗦,快把水拿過來,渴死我了!”

“郡主,大喜的日子,您稍微忌諱一點兒吧……”梧桐邊說,邊拿著水杯遞到了過來,噘著嘴說道。

“今天你的事兒真多。比那些喜婆的事兒還多。”文溪不以為然的說道,“說死怎麼了?誰不死啊?難道……”

“我的祖宗,我求您了,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