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連連對著福昌長公主告饒:“我的好姨母,哪裡有這樣說自己外甥的?您可真是……”

福昌長公主笑著拍了拍沈斌的頭,“我這是先給你提醒一下子,別到時候你自己作死!”

沈斌雖然撅著嘴表示不滿,但還是應了。

皇后笑了笑,又看著穎姝道:“本來你這嫁了人該改封別的職位的女官,只是再過個把月白部便要朝賀,只能辛苦你些時日了。”

穎姝連忙表示:“臣妾哪裡辛苦的?要說辛苦也是皇后娘娘與別的女官姐姐們辛苦。”

皇后又道:“說起來,前些日子汪閣老下獄,是陛下一時被氣昏了頭。倒是本宮的不是了,本宮雖是有心勸幾句,奈何後宮不得干政,倒也說不得什麼。本宮暫代陛下向你們道歉了,還請汪閣老別放在心上。”

穎姝哪裡敢受皇后的道歉,少不得跪下向皇后表達自己的惶恐。皇后則是很和氣地親自下了鳳座挽起穎姝:“你也太守規矩了,這些是本宮身為皇后應該做的。”

穎姝很是惶恐地起身,還是沈斌上趕著過來活躍氣氛,才算是緩解了。

穎姝心中感慨,卻是對於這位皇后又多了幾分敬重。雖然自己對於歷史模模糊糊,但是大概記著,眼前這位周皇后在歷史書上的記載也極其好,甚是得人心。

平易近人的皇后有,可是能代替皇帝給臣子賠罪的皇后卻是從古至今都沒有幾個。

想到這層,穎姝便是心中又多皇后多了幾分敬重來。

“行了,本宮與皇姐說說話,你們小輩自去清寧宮尋太子夫婦罷,太子妃來我這裡請旨,說是想要今日午膳你們一起吃,本宮自然是准許的。”

穎姝夫婦千恩萬謝地拜見了皇后,這才離去。至清寧宮,沈斌自與李沅說話,清漪則是與若彤敘舊。

“自從汪大人下獄,我就一直沒見著你了。本來我尚且擔心,後來又說你要嫁給沈斌,我便更是擔心。只是如今……”若彤打量著穎姝,又開始回想起穎姝方才的神采:“怎麼瞧著,你和沈斌倒像是處的極好似的?莫不是……”

穎姝甚是害羞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嘴角卻是勾勒出笑意。

若彤會意,亦是一臉姨母笑地看著穎姝。

“什麼時候開始的?你也不早些與我說。我竟是全然都不知道呢!”

穎姝很無辜,她也很意外啊,直到現在,自己都覺得像是在夢中似的。

“那姐姐你怎麼也不與說,殿下與沈斌不是那樣的呢?”

若彤也很無辜,拍掌道:“我也一直以為,殿下與沈斌……那次殿下說什麼喜歡我你也是聽著了的。我當時,雖是高興,只是心裡到底存了一絲疑影來。總覺著實在不像真的,只是哪裡會想到,他們兩個不過真的是關係好,不是如傳言中說的那些。倒是沈斌這小子,他喜歡你,怎麼倒也一直未有表現出來?”

穎姝也很是嘀咕:“我也不知道啊!”

幾人敘舊後,殿中便是擺好了一桌飯食,席間看著太子李沅很是貼心關懷地給若彤夾菜,穎姝還是有些不適應,總覺著這一切都不真實。

直到沈斌往自己碗裡夾了一隻大蝦仁後,穎姝才從沉思中回了來。

“你吃啊!”沈斌完全不把皇宮當皇宮,倒是比在公主府還要放鬆些。

太子李沅也對著自己沒有那麼多嫌棄厭惡的眼神了,用若彤的解釋來講,就是從前若彤只當太子很喜歡沈斌,所以自然就依賴總是入宮看望自己的穎姝。而穎姝一來,李沅便也少了機會能與若彤說話,所以這樣下來,李沅便免不了對若彤有些疏離。

一切的誤會都解決了,自己也不嗑西皮了。自己也成為了沈家的媳婦,可還是有些覺得不適應,更是總覺著生活太順利了,順利的不對勁。

吃完飯後,沈斌夫婦本想再留些時辰,然而還有樸妃那裡未有請安,便依依不捨地告別去了樸妃的長壽宮中。

樸妃見到穎姝很是親熱,穎姝亦是因著從前的事情感激,又覺得愧疚,便與樸妃很是親近了。樸妃拉著穎姝的手說了許多,並且很是開心。

“能夠見著你真是極好。如今你也算是有了好歸宿,我也安心了。”樸妃並不知道這背後種種,只覺著沈斌一表人才,看著倒也體貼,便為穎姝覺著高興。

穎姝笑著應了,不忘一再向樸妃表示感謝:“上次也多虧了娘娘幫助,我這心裡實在是感激了。只是一直忙碌,沒有時間親自致謝。”

這次的感謝,是真心想說的,從前覺著樸妃這裡最是多事,故此每次都不大願意來。然而細細想來,樸妃以真誠待自己,自己便不該這樣藏著掖著,遮遮掩掩,便是不想交朋友也不該利用,最是傷幾傷彼。

“客氣什麼?”樸妃唸叨著:“你若是有空,多進宮來看看我是最好的了。我整日裡無聊,實在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