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無論怎樣,咱們家安安分分的便是。”沈斌堅定地道:“我與阿沅都說好了,這些日子還是少見面的好。省得教旁人抓住把柄。你也是,若非宣召,少入宮便是。”

穎姝一攤手:“我倒是想少入宮。偏生三日後還有賞花宴,我便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皇后宣召,倒是無妨。聽說只是女眷們閒聊,想來能出什麼事情?”沈斌思量著:“叫駕車人注意些便是。”

結果到了那日,還真是發生了一點點小意外,穎姝車馬與武功伯夫人的車馬有些相撞。

按著位分算,穎姝是國公夫人,齊有貞夫人是伯爺夫人,自然是該齊夫人給穎姝讓路的。可按著年齡算,穎姝給齊夫人讓路倒也無可厚非。穎姝不願意讓人說自己仗著位分高與夫君爵位便目中無人,怎麼著齊家如今也算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倒也沒必要只在這件事情上爭一口氣。於是穎姝便是笑意盈盈地下車上前給齊夫人請安見禮:“齊夫人好。”

齊夫人如今春風得意,倒是轉變了從前對著穎姝祈求的模樣神情,見著穎姝也只是淡淡的,目中輕慢地緩緩扶著鬢邊的一朵並蒂雙生牡丹八寶累絲金鳳簪,“原來是永國公夫人啊,倒還真是巧,在這大路上都能遇見夫人。怎麼著?夫人也入宮赴宴麼?”

穎姝看著齊夫人甚是倨傲的模樣,倒也不欲與齊夫人一般見識,依舊保持著謙卑的模樣,“是啊,皇后娘娘邀約,妾身自然得去的。”

隨後的一番對話,倒也讓人覺得不甚愉快,不過穎姝倒也都微笑著忍了下來。只是到最後齊夫人過飽了嘴癮之後想要先穎姝上車離開之時,卻是被穎姝給叫住了,“齊夫人,國有國法,國朝最重規矩,您該是知道的。”

最後,還是穎姝先上車離去。

“齊夫人這人,倒是認不清自己身份地位。不過是一位伯夫人而已,哪裡能比得上咱們的國公夫人?夫人是脾氣太好了,若是奴婢,早就給她倆巴掌才是。”杏子在車裡氣的牙癢癢。

“人家不是自稱是太子殿下的岳母麼?以後太子殿下即位,更是國丈夫人。可別這般不敬重國丈夫人,小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穎姝笑著揶揄道。

關於國丈夫人這話,是齊夫人自己的原話,可不是穎姝編排的。至於街上有沒有人聽見,穎姝可就不能保證了。

到了宮中,照例給皇后請安之後,皇后便帶著眾位夫人親去宮後苑賞花。

“眾位夫人且暫先自己隨便看看,本宮先坐一刻,吹吹風。”皇后和氣地吩咐道。

“是。”

無論後宮內命婦還是宮外外命婦,抱團取暖向來都是天性,眼見著大多數夫人都衝著忠國公石夫人以及武清伯齊夫人轉了,好似那麼多人都是親如姐妹一般。

穎姝不願意這般“熱鬧”,又看沒幾個人來自己這邊,索性也樂得清靜,便去稍遠處走了些獨自賞花。

剛站定不久,便聽到熟悉的聲音:“永國公夫人怎麼獨自在這裡?”

穎姝忙地蹲下身子給皇帝請安,“臣妾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金安。”

皇帝迅速衝著穎姝走了過來,倒是親自攙扶穎姝:“夫人快起來,何必這般客氣?”

向來皇帝攙扶臣子都是虛扶,能真切扶起來的想是都是極其重要之人,想來皇帝如今對著沈斌也是半討好半不放心的意味,連著對自己都這般客氣了。只是皇帝這般熱情倒是教穎姝有有些受不了,只忙地縮回手去,“禮節所在,臣妾不敢不敬重陛下。”說完穎姝又好奇地紋道:“陛下怎麼來了?可是來陪伴皇后娘娘的?”

皇帝淡淡地點點頭:“閒來無事,便是陪伴皇后一二。倒是見著夫人在此處,可是夫人不喜歡賞花?”

“臣妾哪裡是不喜歡賞花?不過是娘娘在前頭坐著,教臣妾們隨便走走。臣妾是方才坐的腿麻,這便多走走鬆快鬆快。倒是衝撞了陛下了,還請陛下恕罪才是。”

“唉,既然是皇后所命。夫人隨便走也是。”皇帝對著自己尚且算是和氣溫和,倒有一種長輩的和藹慈祥來,“倒是朕打攪了夫人雅興了。只是瞧著時辰,不知夫人可願意隨朕一起去看看皇后?”

“自當遵從陛下。”穎姝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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