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穎姝與汪老太太黏糊糊地敘舊,那邊穎姝目光瞥到劉氏身上卻是發現劉氏竟是有些異樣,正開口想問,卻也猜出來了個大概,倒也閉口不問了。

“你擔心嬛姐兒是好的。只是如今鋮王府還在辦喪事,你這一過去,教陛下怎麼想?”汪老太太看著劉氏道:“你該明白的,等過了這些日子,你再去也不遲。再者嬛丫頭是個懂事的,若是嬛丫頭知道,也定然是不想要你去看的。”

劉氏連連對著汪老太太認錯,“是媳婦的錯處。兒媳不過是看著姝姐兒,便是想到了嬛姐兒麼?從前她們兩姐妹那般好,如今卻……”

穎姝雖坐著月子難免有些頭腦轉不過光來的時候,然而劉氏話語之中的意思倒是給聽了個明明白白。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劉氏的親生閨女是穎嬛,如今穎嬛落難,劉氏自然擔心。如今見著自己更得臉些,自然難免暗示自己要多多關照穎嬛一些。

這也是人之常情。

於是穎姝便是咧著嘴淡淡一笑:“母親放心,我暗中派人去王府裡時常看望姐姐的。皇后娘娘念著姐姐的好,一切衣食供應都是按照皇后的規矩來的,我也時常給大姐姐送些東西過去。只是……只是如今因著陛下的緣故,倒是不好去親自看望的。”

劉氏這才長舒一口氣,復又有了幾絲笑模樣,“那就好,那就好。我在家裡就擔心你大姐姐啊,如今你大姐姐算是最尷尬的了。姝姐兒,你做妹妹的,可要多擔待一些才是啊!”

“母親放心,大姐姐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上,我一定會時常幫著大姐姐的。”

這番話顯然是將劉氏給感動到了,只見劉氏一邊哭著一邊感嘆穎嬛的不易以及自己的擔心。

汪老太太目光不禁瞥了瞥劉氏,又轉頭看著穎姝,復又將目光落在劉氏身上,平靜地道:“你不是說要為姝姐兒親手熬製花膠粥麼?怎麼一坐在這裡便不動了?”

劉氏忙地一拍膝蓋,“唉呀,瞧我這記性,倒是全然給忘了。”說罷劉氏便是起身往外走去,對著穎姝笑著說道:“你且等著,我這就去給你燉花膠粥,教你嚐嚐你母親的手藝!”

穎姝笑著點點頭,目送著劉氏出了門。

汪老太太看著劉氏出了門,這才無奈地一嘆,捂著穎姝的手道:“你別放在心上,你家大娘子是太擔心你大姐姐了。說這些話也不是有心的,關心則亂,便是難免說胡話。”

穎姝點點頭:“這我自然是知道的。祖母放心,我自然理解母親。”

汪老太太憐惜地抱著穎姝:“當初我便知道你與沈斌忽地性情大變是為著做給外頭看,想著做戲總要做足了全套,這才與你冷淡給外頭看。你也受了不少委屈啊!你與穎嬛,又有哪個是容易的?”汪老太太忽地眼眶溼潤:“我的好姝姐兒啊,你又何嘗不是受了委屈呢!”

穎姝最是受不得這樣傷感的情景,便是忙地叫住汪老太太,故意岔開話題,說了旁的較為歡快的話題把汪老太太給帶偏。

因著月子期間有汪老太太的精心照顧,從前穎姝覺得枯燥煩悶的月子生活也沒有那麼難受無聊了。汪老太太會為自己親手製作好吃且補身體的藥膳,還會告訴自己什麼香粉撲在身上有清爽的感覺不會黏膩,甚至還允許自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這一切都讓穎姝覺得甚是滿足歡欣,感覺自己的快樂回來了不少。

再加上麗筠與大嫂子金氏等人的時常探望,自己的月子生活倒是沒有想象中那樣難熬。

等到自己出了月子,不但覺著身心恢復的很好,也順便將產後發胖這一問題給解決了,穎姝滿心裡覺著不錯,什麼事情都很好。直到沈斌與汪老太太在穎姝耳邊悠悠地說了一句:“是什麼事情都挺好,就是有一點,孩子的名兒沒起呢!”

穎姝:“……”

她想了想,這時候第一要緊的事情便是先將責任給逃避開,總不能說成是自己的錯罷,於是她便理直氣壯地對著沈斌說道:“你才是孩子的父親,你怎麼不張羅著取名字,如今倒是來催我,好沒道理。”

沈斌冷眼看著穎姝,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樣子道:“是你嫌棄我取的名字太俗才不讓我取。你說你要自己想想,可你都想了一個月了,倒是什麼都沒想出來。我……”

穎姝有些惱羞成怒,狠狠瞪著沈斌:“你……”

汪老太太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著穎姝啐道:“你瞧瞧,哪裡有你這樣的?可見是咱們國公爺慣著你,倒是教你越發無法無天了!”汪老太太看著沈斌:“沈姑爺你也是,可不能再慣著這小妮子了,將來可了不得的。你可小心些,別將來這國公府,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沈斌笑著對汪老太太道:“祖母放心,穎姝生產辛苦,我多順著她一些是應該的。”

穎姝見此甚是不滿,便是湊到汪老太太身邊撒嬌道:“祖母,你怎麼不向著我,倒是向著沈斌這人呢!”

汪老太太高傲道:“你總是這般無理取鬧,我自然是誰有理便向著誰的,可不論你是不是我孫女。”

最後經過夫妻倆人的爭論,再加上汪老太太的傾情出演,孩子的名字最終由汪老太太定下,單名為一個“合”字。

“《詩經·小雅》有云,‘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取這個名字,也是希望你們夫妻恩愛,全家和睦安定,團團圓圓的。”汪老太太引經據典道。啟炎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