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在宮裡用午膳嗎?”汪老太太見穎姝早早便回來,倒是甚為詫異,忍不住問道。

穎姝神色疲倦地將頭冠摘下,又將長長的拖地大衫給脫下,這才回答汪老太太的話道:“宮裡傳來邊地急報,說是白部俊夏王子薨逝。陛下倒是不知道怎麼了,聽聞俊夏王子薨逝他自己倒是暈倒了。許是太過震驚的緣故罷。”

說實話,穎姝自己都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究竟為何皇帝會因為一個白部王子的薨逝而驟然暈厥呢?想生活中這般一個人為另外一個人暈厥的情況,大多數都是極其重要的人才會有這般反應。可瞧著皇帝與俊夏好似是並無什麼私交的樣子。

這般想著想著,一些回憶倒是忽地閃現。

想起那年白部入貢,自己趁著一個午後前去興順茶樓視察,卻是遇見了正在茶樓門口微服排隊的皇帝與俊夏王子,兩人做休閒的道袍大帽打扮,倒是還有說有笑的。

或許是極好的朋友罷。

穎姝便是又將這件事情給汪老太太說了,汪老太太聽罷倒也不覺得有些什麼,想了想便道:“許是陛下蒙難白部之事,俊夏王子救過陛下呢?”

“哦哦。”這般說著倒也能解釋的通,穎姝便也暫且將這件事情給放在腦後,不去過多尋思了。

“祖母,倒是還有一件事情,我倒是想問問。”穎姝想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問著汪來太太道。

汪老太太只說:“什麼事啊?你問便是了。”

“今兒個閒聊之時,陛下說起了我的母親。說母親是個善解人意之人,祖母,難道陛下認識我母親麼?”

汪老太太神色驟然變化,登時有些慘白,像是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祖母,怎麼了?”穎姝不禁甚是好奇地問道。

“沒,沒怎麼?”汪老太太緩緩扶著一邊的迎手坐了下。

“你母親的出身,你自然是知道的。這般的身份,本不該是做我們家的側室的。只是當初你母親與父親有了情分,實在是不好辦,陛下便給你父親與你母親賜婚的。實在是……當初你父親太過混蛋的緣故。”

汪老太太長長嘆息著:“當初你父親年紀輕不懂事,娶了你大娘子還去外頭瞎玩。你親孃哪裡知道這背後的緣故?倒是一樁錯事了。等到我發現之時,你父親與你親孃早已然情根深種,更是鬧的很大了。你也知道,咱們大歆最重這些,這事便是難免鬧到陛下那裡。那時陛下還是太子,你親孃因著家室的緣故,倒也入宮與你婆婆昭明長公主還有福昌長公主做過一段時間的伴讀,因此倒也認識陛下。陛下知道這件事情,與兩位長公主心疼你母親,便求了先帝肅廟賜婚。如此,你親孃才算是與你父親結了緣分。說起來,都是我沒有管好你父親,倒是教你母親受罪,也教你家大娘子心裡不痛快。”

穎姝聽著這些,卻是覺著有些迷迷糊糊地,她本想繼續問下去,卻是明白若是自己繼續問下去汪老太太定然不肯繼續說了,便也一副知道的了樣子再不問了。

“那沈斌怎麼沒回來?”汪老太太這才發覺穎姝是獨自一人回來的。

“沈斌在太子殿下那裡呢!”

汪老太太面色倒是更加凝重了些:“沈姑爺與太子殿下情分好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如今的陛下已然不是從前的陛下。若是當著陛下的面太過親密,怕按著陛下的性格,會覺得沈姑爺是在與太子殿下結黨營私,到那時就不好了,便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其實這樣的道理穎姝不是不明白,只是沈斌與李沅這麼久都未有親近過,如今皇位重回政權穩定兩兄弟總是要忍不住敘敘舊的,暫時也不好勸。

“祖母放心,我都知道的,只是這一次是陛下讓沈斌去的。非是沈斌要自己去的。”

“那就好。”汪老太太這才稍稍放心些,便是給穎姝輕輕打著扇:“瞧這滿頭汗,趕緊去把衣服給換了才是。”

穎姝一番梳洗打扮後,倒也等來了沈斌回家,沈斌照著正常的時辰耽擱了些,只道:“本是要早些出宮的。只是聞聽陛下身子有恙,倒是不得不侍奉一刻。”

“那太醫怎麼說?”56

“太醫說陛下是最近處置朝政太過勞累的緣故,倒不是什麼大事。聽聞俊夏王子薨逝暈倒,想是實在意外的緣故,再加上平時身子有些小毛病,便這樣了,倒是得好好調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