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如何?你們倒是說啊!”穎嬛強行按耐住心中的不耐煩,冷冷看著兩位娘子,端著王妃的架子。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杭小媛越發顫抖:“娘娘,今日早上……卯時,殿下……殿下……”

聞聽事關鋮王,穎嬛不由得心頭一緊,“殿下怎麼了?殿下回來了?”

杭小媛再次被嚇到磕頭,只嚶嚶直哭,直讓穎嬛等到不耐煩她也沒說出幾句話來,還是經著一邊的唐常在催促再三,才斷斷續續地道:“娘娘,今日卯初,殿下帶著,帶著……宮中的曹婕妤來了臣妾的的春風閣,說是……說是……是陛下賜給殿下的。”

穎嬛腦子裡“嗡”的一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一愣,不住又問了一句:“什麼?曹婕妤?哪個曹婕妤?”

杭小媛顫顫巍巍地,方才一番回話幾乎是如要了她的性命一般,這會子她是無論如何也憋不出來什麼話了。此刻一邊的唐常在才顯現出她的效用來,只見她眉頭一皺,儘量冷靜地對著穎嬛解釋道:“娘娘,這位曹婕妤,就是……就是……陛下的新寵,那位曹娘子。殿下說的是說是陛下要將曹娘子,賜給殿下的……那會子正是早上,臣妾與姐姐尚在睡著未醒,卻是聽聞大門一陣騷動,只見著,殿下……殿下醉醺醺的回來了,手邊,手邊還帶著曹娘子。殿下渾身都是酒氣,曹娘子又哭哭啼啼的,臣妾們實在是不知道該要怎麼辦才好了。本想著來稟報王妃娘娘,只是殿下不允,還暴躁至極,說若是臣妾們敢請娘娘過來,便要殺了臣妾們。臣妾們人微言輕,哪裡敢啊?”

穎嬛聽聞這般,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幾覺著一陣天旋地轉,恨不得要被氣抽了,只指著兩人高聲呵道:“你們可是瘋魔了?那曹婕妤可是陛下的寵妃,你們在這裡編排什麼天大的笑話呢?若是教人知道,你們兩個便是有九條命也不成的!”

唐常在看了一眼穎嬛,很是堅定地表示道:“娘娘,臣妾們沒有說謊。確實是殿下親自帶著曹婕妤入府裡頭的,那時候臣妾們正睡著也是一團發懵,還是問了殿下與曹婕妤才知道的。想著這事緊急,不得不告訴娘娘啊!”

穎嬛只覺天打雷劈般,亦是氣的渾身亂顫,屏風後頭的穎姝本是本能地想要衝出去扶著穎嬛,奈何礙著規矩,差一步便要走出來了卻也只能忍著。只能焦急地往正殿裡頭看著。

“當真?”穎嬛依舊不敢相信,還帶著怒火,“曹婕妤是陛下的娘子,你們……你們……”

“臣妾也是入宮過的,也瞧過曹娘子的,定然不會認錯的。”唐常在很是為難地道。

“糊塗!”穎嬛被月琪給攙扶穩住了不禁罵道:“這般重大之事,你們兩個竟是生生拖到了現在才敢稟報麼?若是真有這事,便當殿下回來那時便告訴我,還留著殿下與曹婕妤在春風閣?你們腦子怕是被狗給吃了!”

因著孕中,穎嬛這般心氣不穩難免有所影響,這般罵完只覺著消耗了不少體力,便是忍不住粗喘著氣。

杭小媛這時才算是緩解了情緒來,她膽怯地望著穎嬛,怯生生道:“娘娘……並非是臣妾不想告知娘娘,實在是殿下……殿下那時不讓啊!臣妾哪裡敢違背殿下之命!便想著哄著殿下睡著了便也罷了,只是這般折騰,便是到了給娘娘請安的時辰殿下才睡著,臣妾便是想著……想著,這事不好在那三位妹妹面前說,這才等著請安完了才與娘娘說的。”

說罷,杭小媛與唐常在又是甚為惶恐地以頭觸地,求饒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穎嬛的氣性越發上漲,奈何此時卻又不是能被氣倒之時,只能罵道:“糊塗!”旋即便是急匆匆地提起裙角,匆匆往春風閣趕過去,只道:“還不趕緊跟著,等什麼呢?”

兩位娘子看著彼此,便是互相攙扶著急匆匆地跟在了穎姝身邊往春風閣走去。

到了春風閣杭小媛的寢殿之中,只見鋮王正倒在西邊床榻之上睡的正濃,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而另外一邊床上則是見著一位穿著盤金繡纏枝海棠花圓領長袍的約莫十七八歲的美人兒正抱膝垂泣,面色慘白,梨花帶雨,似是極度絕望慌張。

那美人兒聞聽哭聲,陡然一見是穎嬛便是痴痴地望著穎嬛,穎嬛這才算是看清了那美人兒的正臉。

容長臉,柳葉眉,雖不是一等一美麗卻是一顰一笑都含著恬淡美好,叫人看著極其舒適,便是連著哭泣都是教人看了不禁為之心頭一顫,正是舊相識了。

曹婕妤見著穎姝,漸漸地倒也止住了大哭,只含著淚道:“鋮王妃娘娘。”

穎嬛這才覺著天是真正地塌了下來,只覺得自己一下便墜入無盡黑暗的地獄之中,那一瞬間竟好似是一點光明也無,她看了看一雙眼睛哭的紅腫的曹婕妤,又看了看一邊睡的正濃的鋮王,更是怒火中燒,滿腔的憤怒不知該如何撒氣,便是衝著杭小媛劈面便是一巴掌,“你便是這般侍奉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