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你一個人在家不易,便命我先回來了。”沈斌笑著輕輕扶起穎姝,又疊起幾個軟枕,便是忍不住打趣道:“從前不是最摳搜的人麼?如今馬面都皺了,回頭你可別哭?”

穎姝睜著一雙微困的眼睛,然目光觸及到沈斌深邃的眸子倒也清醒了不少了,滿臉都是笑意:“我的好夫君,便是這裙子皺了,也有你給我買新的不是?我這想了想,再心疼又有什麼用?我有你,我怕什麼?”

沈斌皺著眉搖著頭:“可不行,如今我本就沒有多少俸祿,你還想訛我這麼多錢。”

“那……”穎姝想了想,便又是一笑:“那這筆錢先欠著,等你回來了,便陪我十條織金滿繡的馬面。”

沈斌很是認真地看著穎姝,然後鄭重點頭答應著:“好。”

“嗷嗷嗷”地聲音驟然迴響在耳邊,倒是使得沈斌和穎姝都是一驚,“什麼聲音?”

沈斌反應最快,當即便是想到了:“聽著,倒像是……雪團的聲音。”

仔細分辨,當真是那隻狗兒的吠叫聲音,便是此刻也一直在吠叫不已,甚是淒厲,還摻雜著物件到底的聲音。

沈斌當即反應過來:“不好,別再是雪團把別處的燈籠給撲倒燒著自己了罷。”

“不能罷。”穎姝很是懷疑地道。

穎姝很想跟著挪動,偏生此刻體弱乏力之感又湧了上來便也不想走,便只是看著沈斌,“那你去看看。”

沈斌答應著往往外走了過去,一出門便是見著東邊廊下雪團的狗舍處一片慌亂,只見雪團躺在地上時不時地抽搐著,嘴角還留著血,它身旁還有一個燃了一半的燈籠,依舊被拽出來的狗舍墊子。

沈斌忙地一腳便衝了過去,只是到了東拐角腳下一打滑,便是控制不住地沉沉摔了下去,登時便是摔到了尾巴骨,瞬間便是覺著疼痛難忍。

而廊下的小雪團還在嗚咽著,沈斌很想將雪團給抱起來,只是他如今便是動彈一點都會覺著疼痛難忍,根本無法再站起來。

他便只能忍著疼痛一點一點往下面移動著,試圖抱起雪團。

因著除夕之夜,穎姝憐惜院中侍奉眾人,便命他們該回家的回家,該去歇著的歇著,這會子倒是院中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本能地想要喊穎姝過來幫忙,剛張了嘴,手邊便是碰著滑溜溜的木地面,當即便覺著不妥,便是隻好硬著頭皮打算自己站起來了。

他輕輕移動到一邊的欄杆上,慢慢扶著欄杆想要站起,還好方才摔的並不算是十分重,方才只是暫時性的,這會子自己已然沒那般疼了,他長吸一口氣,緩緩站起,想要趕緊找幾個人來才好。

正當他艱難地扶著迴廊欄杆行走之時,在燈火照應下透過東邊的月牙門卻是恍然間看著一藍色身影,那藍色身影往裡一閃,沈斌便是安心很多了,只衝著那藍色身影招手道:“大哥哥,大哥哥,快點來。”

沈斕本是慢慢地行走,他走到這悠然院一路上見著沒有幾個侍奉的奴婢便是好奇,正想著怎麼回事,看著沈斌這般便也不想了,便是忙地衝了過來,即將上來時沈斌卻是如蒙大敵一般叫住了他:“大哥哥,這上頭擦了桐油,你快繞過來扶著我。”

沈斕一怔,然後便是迅速地照著沈斌說的做了從另外一邊繞了過來扶起沈斌。

“這是怎麼了?”沈斕關切道:“可還能走路?”

沈斌長吸了一口氣,“倒是沒摔斷,只這會子走路有些費勁,哥哥快些扶我進去罷。”他回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雪團,恍然發覺,這毛茸茸的小東西早就未有發出聲音與氣息,已然深深地閉上眼了。

“哥哥,快扶我進去,再把屋裡人叫出來。”

“怎的不在這廊下叫?”沈斕不解,當即便是要開著嗓子喊人,沈斌忙地伸出手捂著沈斕:“大哥哥別說話,穎姝最近精神不好,這吧扯了嗓子一喊,保不齊她自己出來。別再驚著她,我就是摔了一下,又不是摔端了。”

“哦,沒斷就好,沒斷就好。”沈斕紓解一口氣。

沈斌由著沈斕慢慢地攙扶著往前走去,他這會子覺著身上沒有那麼疼了,又有著沈斕扶著,本走的急穩當。然而忽地一瞬,身邊的沈斕倒是好似沒站穩一一般倏地一下便翻了在地,連帶著依仗著沈斕的沈斌再次跌倒在地。

這下子,兩人個都摔倒在地了。

而沈斌更慘,摔了第二次的他這下是徹底疼的要死,一點都移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