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罷,倏然怔了一下,旋即便是將頭往著女眷方向看了過去。

穎姝本是好好地嗑著瓜子看著沈斌,如今突然被王真點名自然是萬分意外,又覺著眾人目光好似都落在自己身邊一般,很是驚慌。

“是嗎?怎麼你倒是記得這般清楚?”皇后笑著打圓場。

王真則是笑著:“陛下,娘娘,臣是跟在陛下身邊的人。汪娘子在宮中可是有官位之人,奴婢自然是記得的。”

皇后的笑微微有些緩滯,“那倒是說呢!原來是汪娘子過生日。”

穎姝被點名,按著規矩自然只能出面到皇帝皇后身前請安,“拜見陛下,拜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

周貴妃一直端坐在皇帝身邊,本來連皇帝罵太子李沅之時都未出聲,如今提到了穎姝生辰,周貴妃倒是面目扭曲了些,一雙眼睛半含憤怒半含慌張地扭過頭去看著皇帝,又轉過頭來仔細盯著穎姝看。

“原來呢!呵呵。”周貴妃想了半晌,才道。

對比之下,皇后則是顯得正常了許多,她笑意盈盈地衝著穎姝伸出手來示意穎姝到自己身邊來坐著。穎姝循禮過去於皇后身邊坐了,皇后便拉著穎姝體貼說話,“你今日生辰?倒是個好日子呢!怎麼也不與本宮與陛下說?本宮也好給你些禮物才是。”

穎姝連忙說自己不敢,畢竟生存的本能告訴自己這個場景並不是自己發財的好情景,她只想低調地坐在下面嗑瓜子才好。

皇后自然不會這般,只見皇后從自己手腕上退下來一隻赤金瑪瑙藍寶纏絲蓮花鐲,親自戴在穎姝身上,又將頭上鬢邊拆下一隻鎏金點翠草蟲簪子來給穎姝戴上,親切笑道:“既然是壽星,怎可不送禮?”皇后拉著穎姝看著在場眾人,只笑道:“諸位也別嫌棄本宮公然送禮,實在是我這外甥媳婦招人喜歡。諸位如今飲用的酒水茶飲倒有許多都是我這外甥媳婦製作研出來的。陛下與本宮心裡,都高興著呢!”

眾人見皇后如此說,都是忙地起身附和:“皇后娘娘慈愛,汪娘子生辰安康。”

穎姝硬著頭皮福了福身子致謝,然後被皇后按在身邊,“今日你是壽星,自然不用拘束這些虛禮。”

底下的俊夏小王子則是起身道:“皇后娘娘說的對,這位汪姐姐我在大宴上見過,原來那般美味的酒水,竟是這位姐姐製作的。臣還想著,這般美味甘露,可得多喝些才成呢!”

由於俊夏王子的帶頭,眾人便紛紛參與到了開玩笑的大營之中,眾人便也不會將目光落在穎姝身上不放了,只是笑著宴飲,一切都回歸了熱鬧與平常。

終於熬到了宴飲結束,無論帝后還是貴妃都未有表現出超出平常的舉動,穎姝便慶幸能夠脫身,趕緊和沈斌上了同一輛馬車往宅子裡趕了。

坐在車上,穎姝才覺著是回到人家,只拍著胸口了,“我的天老爺,這是個什麼陣仗?怎麼突然好似所有人都在看著我似的?還有這王真,莫名其妙說我做什麼?”

沈斌也是疑惑地搖著頭:“不知道。只是……瞧著,陛下神色倒是有異。”

“是啊,陛下見過那麼多人,怎麼今日就這般……”穎姝覺得很好奇,然而想了一會便被顛簸的馬車將心中的疑惑給顛簸沒了。

等到快下車時,穎姝和沈斌的聊天話題則是變成了:“難道,真是如王真所說,你是因為我生日才這般發奮圖強,努力想要拔得頭籌爭取彩頭的?”

沈斌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穎姝很感動,最終決定給沈斌一個大大的熊抱做為回應。

然而,隨著馬車突然間的急剎車,穎姝頭上磕出來一個大大的包。

穎姝差點哭出聲來,最終沈斌呵斥著駕車的小廝,親自把穎姝扶下車才算好。

照例兩人該給長公主請安,到了正堂,昭明長公主正在似是翻箱倒櫃找什麼東西似的,等穎姝與沈斌行禮之後,長公主正好翻出來個紫檀螺鈿的盒子來,含著笑容看著穎姝,“今日是你生辰罷?”

穎姝受寵若驚,便是再次福了福身子,“勞母親記掛,今日確實是媳婦生辰。”

長公主笑著向穎姝招手,穎姝便是乖巧地走了過去,只見長公主親自開啟那盒子,裡頭赫然躺著一個翡翠珠燒藍點翠喜鵲抱枝的銀項圈。

長公主頗為真誠地與穎姝道:“這項圈,是本宮出嫁之時的東西,曾經也是母妃給我的。今日既然是你的生辰,便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