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塗藥油?”香梨冷冷道。

“香姑娘,我……”金鋒看著香梨,便又開始緊張起來,“我……我想著藥油就這麼點,怕是珍貴。不敢用……”

香梨嫌棄地看了一眼金鋒,金鋒卻是雙手奉上那小藥瓶,“香姑娘,我……我是練武之人,沒事的,過幾日便好了。你……你不用擔心。”香梨見狀,便是又白了一眼沈斌,也不接過那藥瓶,金鋒便也一直這般伸出手來看著香梨。

“你若是不擦藥,待會子要我扶你麼?”

金鋒忙擺手道:“不不不,怎麼能讓姑娘扶我呢?”

“那你還不擦藥?”香梨皺眉看著金鋒。

“擦擦擦,我這就擦藥。”金鋒忙地開啟藥瓶,然後亦是石化,“這……”

畢竟男女大防,總是不好。

香梨會意,卻不在乎:“你不過是露個腳踝,又有什麼?擦你的就是,我一會可不想扶著你。”

“哦。”金鋒呆呆地應著,想了想便是轉身掀開襯裙襯褲,往腳踝紅·腫處柔著藥油。

只是話雖如此,等到回了別府處,金鋒還是一瘸一拐地,香梨嘴上嫌棄,終究還是扶著金鋒了。

“謝香姑娘了。”

沈斌身邊的大山見狀想要去幫忙,香梨卻給拒絕了,“你得侍奉二爺,我把金公子送到他的住處就好。不費事的。”

金鋒本能地想要拒絕,然而不知怎的,他一看香梨的眼神便是不敢說話了,只是乖乖地由著香梨扶著自己進去。

暖閣中,穎姝眼瞧著天色黯淡,便也做好了沈斌不回來的準備,正由著杏子給自己卸下鬏髻首飾。杏子雖覺著姑娘與姑爺吵架不是要緊之事,然而還是忍不住關心道:“姑娘,您說姑爺會回來麼?”

穎姝自己卸下耳飾,“大概是不回來了罷。都這麼晚了,香梨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杏子想了想,從穎姝頭上挨個卸下釵環首飾,“姑娘你說,你和姑爺,究竟會是誰先服軟呢?”

穎姝搖搖頭,“不知道,反而如今我是不想服軟。”

杏子“哦”了一聲,“可是姑娘,您想過沒有,若是姑爺氣性大了,去了祁冉冉那處。您該怎麼辦啊?”

穎姝則回答:“能怎麼辦?”她聳了聳肩,“愛去就去唄!難不成,他要是真心想去,我還攔著?沒理由。”

“姑娘便不生氣?”

“為何要生氣?”穎姝本就一直秉持著婚姻不過是交易的態勢,便是時至如今也覺得自己未有更改想法,只道:“他想去就去嘍!我又不是沒他便不能活。”

“可姑娘,你們是夫妻,姑爺喜歡您,您也喜歡姑爺。若是姑爺變心,您不傷心?”杏子就覺得自己有些暈,她根本不知道穎姝在說些什麼。

“他都去別人處了,我還傷心什麼?再說了,他若是變心,我也管不住啊。”穎姝搖著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總覺得這樣簡簡單單的才是最為真實的自己,“我又何必為了一個不喜歡我的人這般傷心?那豈不是自己和自己過意不去?”

“可是……姑娘您是喜歡姑爺的啊!”

“那就更沒什麼說的了啊!他都不喜歡我了,我還喜歡他做什麼?人啊,本來不就該是這樣麼?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那不給是自己找罪受麼?所以,我的喜歡指只會分給喜歡自己的人。若是他整日裡張羅著喜歡旁人,那我也輕鬆了,只要做好我的大娘子不就是了?”

杏子很模糊,“可是姑娘……喜歡一個人,不該是不管那個人喜不喜歡自己都會繼續喜歡的麼?那姑娘這樣……還算是喜歡姑爺麼?”

其實杏子這樣的想法,前世的王淼淼最初是這麼想的,最後發現自己很受傷。而自從來到了古代,在這個男人三妻四妾的特定時代背景下,許多女人好像都沒有得到自己丈夫的愛情,於是她才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奉行這條準則,更是漸漸內化於心,倒也漸漸拋棄淡忘了原本的愛情觀,“是麼?那可能,我就是不喜歡他罷。”

“咚嚨”一聲,似是門口屏風被人撞·擊,杏子出門一看,不禁高聲:“姑……爺?”

沈斌狠狠地踹了一腳屏風,便是往外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