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哥兒上學的事情,穎姝與沈斌並沒有告訴祁冉冉與公主,兩人想著反正是年末的事情,過幾日再說便也不遲。畢竟身為古代的公·務員夫妻,最近越發忙碌了。

以前進宮,哪怕是忙碌,也最多是忙碌半日再去找若彤閒聊半日,如今則是徹徹底底的忙碌一整日沒有個休息。穎姝與甘司醞守在司醞司張羅許久,又上下都檢查了一遍,倒也確定了沒什麼差錯。

到了四月二十三,白部國王旦尚帶著小王子俊夏親自來平京城朝賀,皇帝李明親自於城外迎接,到了宮城中更有皇后親自迎侯。穎姝有幸,作為陪侍女官能目睹這一項盛事。

皇帝與皇后並肩而立,接受了旦尚國王的行禮,旦尚國王已然年過五十,身邊的小王子俊夏卻是堪堪二十出頭的模樣,據傳是旦尚國王老來得子,故此很是珍視,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這是這背後,卻也並未有這般簡單。

當初還是先帝之時,白部政·變,旦尚前頭幾位王子都於鬥爭之中喪命,所以這王位才是輪到了旦尚王爺。後來為著白部王室血統純正穩固,旦尚王爺居然娶了同父異母的姐姐珠蘭公主,雖是親姐弟結婚有些駭人聽聞,然而白部早先立國初年也有這樣的傳統,且當時珠蘭公主身為護國公主,深得白部眾人擁戴,所以姐弟結合便是在所難免之事。

然而親姐弟之間結婚,生來的孩子便總是金貴有毛病的多些,珠蘭公主與旦尚國王結婚後,幾度懷孕生子,卻都沒有能活到十歲上下的。唯有這位俊夏王子以及一位綿純公主,無論是白部還是大歆的星命師傅都說公主與王子會平安長大,並且會興盛白部,且兩位王子公主也真的是平安長到了成年,身體格外的好,幾乎從不生病。故此白部上下懸著幾年的心都放下了。

“不知怎麼為見王后?”皇后親切地問旦尚國王道。

旦尚國王則是道:“綿純臨行之前懷了身孕,王后心中惦念著。便陪著綿純一起留在白部了,還請皇后娘娘見諒。”

穎姝跟在身後,關於這位珠蘭王后的故事也聽的差不多了,皇后之所以會這般關心珠蘭女王,也是因著一層從前的故事在。

珠蘭王后為公主時,曾為質入大歆,與皇帝生母純禧貴妃交好。皇帝時為皇子,還總是纏著珠蘭王后騎馬玩耍,皇帝如今一半騎馬的技藝,都是出自於白部珠蘭王后。所以皇后才會這般替皇帝關心白部王后。

只是珠蘭王后這些年潮貢倒是不怎麼跟來了,只說是年紀大了的緣故。

穎姝看著白部國王,雖然硬朗,神色眉宇之間卻總是含著一股說不來的陰冷之氣,顯得很是有距離感;至於一邊的俊夏王子,雖然二十多歲比自己與沈斌大,可瞧著竟是一股子單純奶氣,只像十六七歲的小孩子的。且長相亦是眉清目秀,倒是比許多女孩子都清秀些,倒是不像他父親那般粗狂冷傲,一雙眼睛最是清純乾淨,笑起來倒比沈斌都好看些。

“俊夏幾年未見,倒是長的越發英俊了。”皇帝看著俊夏,眼中含著讚賞之意。

“嘿嘿。”俊夏大·大方方的,儒雅守禮卻也不拘束,“謝陛下誇讚。”

“可不是嗎,俊夏王子長的越發好看了。本宮瞧著,這京城裡的男子都比不上你了。”皇后亦是附和著皇帝道。

“時辰不早了,朕命人準備了宴席,咱們兩邦可要盡興。大宴三天才好。”皇帝笑著,與旦尚國王如兄弟一般笑著並肩走著。

這大宴三天,看起來是賓主盡歡群臣高興,只是對於穎姝來講,卻是三日的提心吊膽,生怕出了一絲一毫的差錯。

甘司醞與穎姝帶著底下的宮女負責宴席上酒水飲品之事,且為著規矩嚴謹不失禮數,帝后與嬪妃娘子並著白部國王王子的酒水是要穎姝與甘司醞等人親自奉上以示鄭重。

甘司醞有些膽小,偏生的旦尚的長相又是典型的白部粗狂男子的長相,作風亦是豪爽中帶著一點野,導致甘司醞看見旦尚便是直搖頭,“這白部王爺瞧著也太粗了些,渾身野氣,我不敢去奉酒啊!”

穎姝看著,其實覺著還好,並且這是在皇帝面前,怎麼旦尚也得拘著禮節,便道:“那姐姐去給陛下與幾位娘娘奉酒,我給白部王爺與王子奉酒。”

“是真的麼。”甘司醞很感激:“那就謝謝妹妹了。”

穎姝含笑點著頭,表示這些都不算什麼,再轉頭看著上首的皇帝,溫問儒雅,瞧著確實比這位旦尚王爺尊貴。

“王爺請用酒。”穎姝行至旦尚王爺身邊,指揮著身後的小宮女上前奉酒。

旦尚王爺雖外表看著難相處,但基本的禮節是不差的,只是微微點著頭。

“王爺若是覺著不可心,可與妾身說,我司備了諸多酒種飲品,以求王爺盡興。”穎姝含著笑,微微施了個禮。

穎姝又走到旁邊的俊夏小王子身邊,俊夏小王子與他的父親完全不同,對著穎姝表示感謝:“謝謝這位姐姐。”

“王子客氣。”

不過幾面之緣,穎姝便覺著這位王子給自己印象很是深刻,倒是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像是邊地草原男子的感覺,若非是一身的白部服飾,穎姝就要相信他是中原男子了。

為期三日的大宴終於結束了,穎姝與甘司醞提心吊膽的日子也都過去了。之後白部旦尚王爺要在宮中小住幾日,待到五月份開始便要舉行為期四個月的昌蘭圍獵,這是大歆與白部十年一遇的盛事。尋常按著規矩,每一兩年大歆也要與白部等地舉行秋獵,為期最多不過一月左右,似是這般盛大且時間長的圍獵,卻是難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