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卻是出言問道:“倒是不知,汪娘子是要去哪處?”

穎姝心中思量,便道:“臣妾坐的腿腳僵了,便想四處走走。”

“那正好,”皇帝竟是一笑,絲毫未有放穎姝走的意思,“聽說汪娘子從前也養過兔子,不若幫朕看看哪些兔子是好的。給小孩玩的,最好安靜老實些。”

穎姝心中“咯噔”一聲,直覺帶來玄妙的感受,只覺得有些不妙,她正想推辭,卻是見著不遠處一襲紅衣閃現,“舅舅!你怎麼在這裡?”

皇帝與穎姝皆是回過神來往沈斌的方向走去,沈斌笑著走了過來對著皇帝行了個禮,“給舅舅請安。”

可能皇帝對除了太子李沅的任何人都是一副溫和相待的模樣,便是對著沈斌這般略為不羈的也只是笑罵:“你這皮猴子,怎的跑到這裡來了?”

沈斌討好一笑,“我是來找您外甥媳婦的。”說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看著穎姝。

皇帝會心一笑:“你這孩子,不好好練練騎射,倒是來這裡談情說愛。”

沈斌輕輕“哼”了一聲,“那可就是舅舅您冤枉我了。我就是因著打了一隻白狐狸,想著給您外甥媳婦看看做個冬日裡的臥兔兒或是圍脖什麼的,這才來尋的。”

皇帝嗔怪似的笑著:“罷了罷了,你小兩口快去罷。”

穎姝暗暗將心放下,與沈斌才對著皇帝行禮:“陛下,我等告退。”

兩人出了那小場子,穎姝卻是不走了,只是找了隱秘的一處藏了起來,擺出一副大方曬太陽的模樣,目光卻是往方才的場子裡瞥去。

沈斌拉住穎姝:“你怎麼不走?”

穎姝卻是對著沈斌“噓”了一聲,然後繼續看著皇帝的方向。

待確定四周無人,穎姝才低著聲音對沈斌道:“我是覺著,陛下好生奇怪。怎麼平素對殿下那般嚴苛,對興王倒是上心?”

沈斌“哼”了一句,“只說是偏心罷了。你瞧著陛下寬厚,可陛下有時卻也不那麼寬厚。反而是阿沅,看著冷冰冰的,內心裡才是真正的寬厚。這父子性格相反,做兒子的和老子完全揹著來,可不是要鬧的大些?不過……”沈斌盯著穎姝:“你到底在看些什麼?神神秘秘的,有什麼可看的?”

穎姝轉過頭來,瞪著沈斌:“我就想卡看看嘛!”

沈斌一愣,旋即便是眉開眼笑地輕聲道:“好好好。”眼角眉梢,分明是喜悅。

穎姝這才猛然間發現,自己方才,好像是對著沈斌撒嬌了……

這太不符合自己奔三的心理年齡了啊……

想來想去,她還是耐著心思看中年“溫潤”大叔線上捉兔子,並且拒絕旁人幫忙。

皇帝行動倒是敏捷,不一會兒便抓到了一隻小兔子,只是抓的時候未有注意,竟是迎面撞上了人。

無論是不是皇帝撞的人,自然都是對方的不是,只聽王真喝道:“什麼人?敢衝撞陛下?還不跪下!”

那人與身後侍奉之人皆是穿著一身白部的服飾,後面侍奉的人忙地跪下磕頭,然而與皇帝相撞那人卻是一直站在原地遲遲未有跪下請罪。

還是那侍從在背後牽著,那人才緩緩跪下。

穎姝定睛一看,竟是之前的白部小王子俊夏。

皇帝也看清了是俊夏,便是忙地親自扶起俊夏:“竟是俊夏,分明是朕撞的你,倒是教你跪下了,真是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