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穎嬛一早便瞧瞧地回到了王府裡頭。汪瑛與劉氏夫婦也一早起床收拾了幾下便驅車前往福昌長公主府請罪,自然這理由就是如穎嬛事前安排好的那般說辭,將一切過錯都推在了玉文身上。

成國公張用與汪瑛親如異姓兄弟,又兼成國公本就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之人,汪氏又將這件事情隱瞞的極好,成國公自然當即便表示沒什麼。

福昌長公主雖然生氣,然而汪家將全部的說辭都推在了那個玉文的小丫鬟身上,最多連帶著是這個小丫鬟是王姨娘的人,至於穎嫦層面自然是沒什麼過失。因此福昌長公主生氣歸生氣,也只是唸叨了幾句,並且表示:婚期再議。

本來出了這樣的事情,汪家上下也不能指望穎嫦的婚事還能保全,不過是為著彼此的面子。成國公雖與汪瑛親如兄弟,可福昌長公主畢竟是皇室中人,這樣的事情只是覺得憤慨,又覺著如今再娶穎嫦怎麼心裡都說不過去,問張成器,成器則是又答道:“全都聽從父親母親的安排。”

這下子福昌長公主便更是生氣了,只是黑著臉說婚事再考慮考慮,至於旁的,則是再也不想說了。

成國公雖有心體諒,可是夾在妻子與兄弟只見只是左右為難,便也只得先將汪瑛夫婦送了出去,其餘的只能再議。

回到家中,汪瑛與劉氏只是覺得好大的沒臉,成國公那裡關於王姨娘的處置方法又是‘此乃汪府家事,還請賢弟看著辦。’這般下來,所有的氣性都落在了王姨娘身上,汪瑛當即便表示;撤去王姨娘身邊所有服侍的人,並且再一次搜查王姨娘的房間,順便,給王姨娘留下一個艱苦的環境以便王姨娘能’靜思幾過”。

當管家前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王姨娘便是哭天喊地地鬧騰,更是嚷嚷著要見汪瑛。

“我可是老爺最喜歡的姨娘,便是太太都得讓我幾分。你們憑什麼要把我的東西都拿走?這可都是我房裡的東西!”

面對至今還認不清自己身份的王姨娘,管家自然沒什麼好氣,便道:“姨娘如今已然不是從前的姨娘了。這些可就是老爺說的,您屋裡,什麼都不用留著,留張床鋪和被子也就是了,那些頂好的東西,姨娘您如今是徹底用不上了。”說罷,管家便趕忙吩咐著丫鬟小廝們趕緊將王姨娘院中的東西都給收拾拿走了。

王姨娘猶不肯認命,便是在院中哭喊撒潑,驚的穎嫦前來護住王姨娘,阻止管家搬走水仙閣裡的東西。

管家奉了汪瑛之命,倒也不能相讓,兩相爭執下,穎嫦竟是因著太過激動從而暈了過去。

汪瑛雖惱怒穎嫦母女的做法,到底還是存著骨肉親情的。見著穎嫦暈倒便是忙地情人診斷。誰知這一診斷不要緊,偏生這樣診斷的結果讓眾人都驚掉下巴:穎嫦居然是有了身孕。

汪瑛憤怒之極,當即便是衝了過去表示要勒死穎嫦。劉氏到底不忍,竟是攔住了,只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找汪老太太商議,偏生的穎姝那時正在汪老太太房中啃著一隻肘子,便是也讓穎姝給聽見了。

汪老太太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當聽聞這樣的事情之後便是沉沉地嘆息道:“這事,恐怕還是得把嬛丫頭請回家裡來商議才是。”

穎姝躲在屏風後面,聽聞這些事情便是覺著焦心不已,自然這好似看起來不是自己能夠參與的了的事情,故此自己唯一的選擇便也只能是緘口不語。

待到劉氏走了之後,汪老太太卻是把穎嫦給叫了出來,嚴肅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穎嫦勉強一笑,心中卻是有杆子秤砣在裡面,她自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在汪老太太面前便也只是撒個嬌:“祖母,這我……能說麼?”

汪老太太一哼,“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不也是咱們汪家的人?如今是你姐姐的事情,自然也就是你的事情了。”

穎姝思索半晌,亦是頗為鄭重地道:“祖母,依我看,父親是氣急了才想要勒死二姐姐的。天底下的父母便是再狠心,也不會能親眼看著孩子死在自己面前不是?二姐姐這事是不對,可是就算是不對,她也是咱們汪家的人,這勒死了看起來是維護了咱們家的體面,可是實際上咱們家的臉該丟還是丟了。其實……不如……問問與二姐姐……那個的男子是誰,咱們家好歹是當朝閣老的家,怎麼著都得給點面子才好。那男子那家也定然是不想名聲毀壞的,若是能商議成功,促成一樁婚事倒也好了。”

穎姝說完,便是悄眯眯地看著汪老太太的神色,只見汪老太太思索了半晌,卻是狠狠地拍了拍炕上茶桌,驚的穎姝趕緊低頭認錯:“祖母恕罪,我都是混說的。”

汪老太太卻是搖頭,只是冷冷地看著穎姝:“那你說,福昌長公主府裡該怎麼辦?”

穎姝沉沉地低下了頭,這確實是她沒有考慮到的,若是將二姐穎嫦嫁給別的人家,那麼汪家就是與公主府言而無信了。縱使汪瑛與成國公是親兄弟都會因此翻臉,更何況是還不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