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聽罷,當即便是破口大罵:“這是什麼道理?老爺是不是聽了那王順小賤婢的話才才要這樣的,看我不去撕爛她的嘴!”說罷,劉氏便是風風火火地想要去吵架。

穎姝自然攔住,好生勸說著:“母親,這算是父親的意思。您便是現在去也是不成的,再惹怒了父親,對您沒好處啊。可別去觸眉頭了啊!”

經過穎姝的再三勸說,劉氏終究沒有發作,只是黑著臉接受了汪瑛的“判決”,然而她心裡不高興,化在面上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便是連著穎姝臨走之前想要拜別劉氏,劉氏也只是黑著臉道:“還有什麼要拜別的?我這個母親可見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

穎姝知道劉氏的性子,自然也知道勸說不動,想了想便是對著劉氏叩了頭便跟著搬到海棠館了。

汪家其實也算是個富貴人家,因著這般整個汪府也極其大,穎姝單獨出來住住倒是有了個難得的好處,便是自己的地方更是寬敞了許多。

海棠館是一個三進的院子,兩邊則是客房與下人們的住處,這自然是比從前在皓月堂時自己擠在小屋子裡要方便許多,只是穎姝本來一行人便極少,如今換了這大院子,倒是顯得空曠曠的,一下子倒是略有淒涼之感。

又兼汪瑛正在生氣之中,故此穎姝便是分院別居也未有按照該有的規矩給穎姝增派足夠的人手,穎姝名下除了香梨與杏子、桃子、青梅四個大丫鬟之外,通共便只剩下六個小丫鬟與六個小廝了。

這其中,又有幾個不安分的,因著穎姝被汪瑛給發落到這裡而不滿的,來了海棠館第一件事情便是發表自己的不滿。

杏子與青梅很是鬱悶,更是忍不住抱怨道:“這是什麼道理?咱們換了新院子,那小舟連萃幾個倒是說院子大,要乾的活也多了,一個個都不想幹了呢!”

“姑娘就該拿出主子的款兒來,抓住那幾個不安分的狠狠打一頓,省得見咱們失勢了便一個個跟那想要撿了高枝飛的喜鵲似的,像什麼樣子?”

然而穎姝此刻卻是早就無心去管這樣的事情,只是極其淡然地命香梨將一眾伺候的人一齊聚在海棠館院子裡,由著穎姝先來問話。

“你們是自從來到京城便跟著我的人,本來咱們相處時日久了,也算是有感情的。只是如今你們也看到了,我這裡事情多,活也多,你們跟著我別說拿不到賞賜,只怕也要跟著我吃瓜落了。你們跟了我這麼久,我自然也捨不得見你們受這樣的委屈。今日咱們便把話給說明白,若有覺著我這裡活計太多做不過來沒前途的,便自求去,前頭管人的白媽媽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好去處;若是捨不得我的,自然便留在這裡跟著我,當然,你們就難免得辛苦些了,這些,都得你們想清楚了。也就今日,若是等到明日再反悔,我雖禁足,卻也能教你們被人伢子給賣走!”

底下幾個小丫鬟與小廝皆是竊竊私語,彼此間議論紛紛卻也終究沒有人敢站住來表個態。

最終還是其中一個叫做彩香的小丫鬟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對著穎姝道:“奴婢愚笨,怕是伺候不好姑娘。且我媽說,過些日子便要將我嫁人了,奴……奴婢……怕是不能伺候好姑娘了。”

穎姝頭也不抬,從香梨手中拿出一個錢袋從裡頭拿出一塊碎銀子隨意便扔在地上了。

彩香試探性地伸出手來,見著穎姝是當真要給自己銀子自然是歡天喜地,嗑了個頭便一溜煙跑走了。

有了彩香開這個頭,底下的小丫頭小廝們自然多出了幾個鼓起勇氣之輩,最終算上彩香共有三個小丫頭兩個小廝表示想要出去尋找新的領導,穎姝都沒有不答應的,一律給了銀子命他們走了。

不過很是教人意外地,帶頭抱怨的小丫鬟之一名叫小舟的並沒有走,反而是堅定地表示要追隨穎姝到底。

穎姝表現出一副大受感動的樣子,對著幾個留下的人表示觸自己一定會東山再起然後帶領他們過上好日子的決心。

到了第二日,王姨娘身邊的江娘子便又帶了四個小丫頭與三個小廝來,並且表示:“如今太太身子不適,姨娘無奈只得幫太太分擔了。這些日子姑娘在家裡養病,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派人去知會一聲便是。姨娘定會盡心滿足姑娘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穎姝便也明白了,只得滿臉賠笑收下那幾個人,並且當著江娘子的面表達了自己對於王姨娘賢良淑德的讚歎與敬佩,然後又賠上了一塊銀子。

等到江娘子一走,穎姝的臉色便是全然變了,陰沉沉地囑咐香梨與杏子道:“看好小舟與王姨娘另外送來那幾個,等我有空自然收拾他們。”

轉眼間便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本朝以孝治天下,自然要大擺宴席,為宮中三位長輩:太后金氏、淑慶太妃徐氏以及映賢太妃金氏慶祝長壽安康,京城中各家有頭有臉的官眷自然也會入宮享宴。汪氏自從穎嫦被選為鋮王妃後自然也有這樣尊貴的待遇,因此整個汪氏女眷一大早便起床早早地收拾打扮準備入宮拜見幾位尊貴的娘娘了。

杏子聽著整個汪府裡的動靜,很是不平:“這會子老太太太太與二姑娘怕是入宮請安了。這樣的好事,倒是唯獨落下咱們姑娘,也不知道老爺要把咱們姑娘給關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