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本是目光呆滯地坐在那裡,本是想為了自己家姑娘接受這一切再選擇結束生命,只是穎姝突如其來擋在自己前面卻是讓她陡然間清醒了起來,她淒厲地搖著頭,喊叫道:姑娘,不可啊!奴婢怎能讓姑娘這樣?

然而穎姝卻是鐵了心要保護好香梨。她不是古代天生的人,做不到眼看著侍奉自己的人就應當為自己拋棄一切付出所有,向來她就不認為人天生該分高低貴賤,一個人為一個人做什麼都不是理所應當的。她根本做不到坐在上頭以一個高高在上者的姿態去安心接受這一切,雖然她害怕死亡,害怕被侵犯,可是香梨又怎麼能不害怕?在危險之時自己想的是自己如何能獨善其身,而香梨則想的,是如何能夠護住自己周全。

她知道或許這就是古代能夠被稱為忠僕的人的普遍思想,在這些忠心的眼中,或許為主人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可是自己並不是自然而然的古代人,自己雖然能夠接受習慣被人侍奉伺候的生活,可是她心裡清楚的很,自己不能接受一個人為自己而死。

誰也不欠誰的,誰的生命都寶貴。

穎姝脫下自己披著的大氅,蓋在無助的香梨身上,雖然自己也很狼狽,但是卻是在好生安慰著香梨:香梨,不怕,咱們一起,我陪著你。

不是穎姝想要逞英雄,而是她知道,自己若是因著香梨以生命的代價換取自己的平安,那麼即便自己能夠逃脫厄運,餘下的一輩子也會活在痛苦與愧疚之中。

香梨雖然只是個奴婢,於自己而言,是自己在古代的溫暖倚仗之一。

更何況,她實在是想不出來該要怎樣才能再拖延時間了,自己將要面臨些什麼,自己已然清楚。

眼下唯有保住性命,才是唯一的選擇。

你們受人指使,自然是想要敗壞我汪家的名聲,自然想要的便是侮辱了汪家小姐的名聲。平白這樣去侮辱一個奴婢,傳出去自然都只會說奴婢不行。不若你們直接對著我,先把我……

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不過那些大漢儼然是明白的。

只要你們能放過我的丫鬟,我隨你們。

姑娘!不可!香梨淒厲的叫聲幾乎劃破天際,拼命地搖著頭,好似比自己受辱都要抗拒。

幾個大漢猛地一怔,都是互相看著彼此。

方才那看著穎姝的大漢六則是站起,尚且有些疼痛,卻是伸出手來按著穎姝:不用你說話,你為何要說?

那幾個人繼續互相看了看,大漢二則是最先拍手稱快:大哥,既然這小娘子都這麼說了,咱們不如就……

就什麼就……大漢頭子思索了片刻,這兩個既然都到了咱們手裡,那定然是誰都跑不掉的,沒出息的東西,先可著這丫鬟來,再把她仍在大街上。回頭再是這小姐,都說了,這良家小姐得留幾天,卻得留著性命。

其中大漢四點了點頭,卻是思索著,轉頭看了看穎姝,又看了看香梨:兩位小娘子,實在對不住,你們主僕都是逃不掉的!還有,我奉勸你你們一句,別想著為了清白咬舌自盡,你們兩個誰敢死,另外一個也就活不成了。兄弟們自然手裡不怕多幾條人命。

那方才看守穎姝的大漢六卻是冷冷一哼。

大漢三:老七,你哼什麼。

大漢六思索了片刻,目光之中竟是有些不屑:早就說過不害女子,你們如今……罷了,你們自己享受罷,只是上天都看著呢!

眾人哈哈大笑,其中大漢二則是打趣道:你倒是個純潔的?這兩個嬌羞無比的小娘子擺在面前,你都不心動,難不成……你喜歡男人?

說罷,眾人便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言語粗鄙,不堪入耳。

這該死的古代啊!

大漢六則是繼續冷哼,把穎姝給拎了出來不讓穎姝動彈。

老實些罷,這樣還能保住性命。大漢六小聲對著穎姝說道。

很奇怪,明明是一夥人,而眼前這個男子,倒是與旁人不同些。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可是比那剩下的六個,倒是顯得有原則了許多。

雖然也沒有什麼用。

而之後,穎姝就被大漢六死死按住,親眼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那剩下的五個或強壯或粗暴或醜陋或噁心的男子紛紛圍在香梨面前,眼中皆是猥瑣的目光,甚至有的人已然將口水流在香梨身上。而無助地香梨只能搖著頭像是一個無助的小羊,連反抗都不能。

旁邊不端有人提醒著:想想你們家小姐,小美人兒,你就受著罷!

穎姝被生生地按住,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殘忍不堪的景象。

香梨因為害怕驚恐而極度扭曲的面孔深深地映在穎姝心中,淒厲、無助、以及還有缺少生欲的神情。

一切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都深深映入穎姝的眼簾之中。

一個個猥瑣的笑容比地獄裡的閻羅還要恐怖,人間慘象,果真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