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姝在旁人面前一貫是裝孫子的,如今當著穎嬛的面自然是訕訕一笑。反正有人給自己撐腰。

果然穎嬛對著穎嫦便是呵斥道:“你滿口胡說些什麼?別再給咱們府上惹了禍端來。皇家的事情豈能是咱們所議論的?”

穎嫦則是嘟囔著罪不屑道:“大姐姐這話倒是有偏差了,等著榮恪太主喪期一過,姐姐可就要嫁給和王殿下了,到時姐姐可就是皇家的王妃呢!這三妹妹得了福昌長公主殿下的喜愛,又與未來的太子妃娘娘搭上了線,太子殿下的生母貴妃娘娘也喜歡三妹妹,將來三妹妹等到進宮,沒準還能當個東宮側妃什麼的呢!”

穎嬛越發覺著穎嫦話語粗鄙,正待訓斥,穎姝卻是不敢將事情鬧大,便是勸和了。旋即便是問著兩位姐姐:“若彤姐姐是太子妃?”

穎嫦只是白著眼睛玩弄著手中的手帕,穎嬛回答道:“倒也未必是準事,聽說宮中皇后娘娘與陛下都屬意這位王家小姐。倒是因著榮恪太主喪期耽擱了,且等著明年,到底太子妃是誰,自然就有定數了。”

如何,三個穎便一路嘰嘰喳喳回到了汪府。

等到了汪府,幾個穎先去了歡壽軒給汪老太太請安,穎嫦自然坐了片刻便告辭回了自己小娘的水仙閣,由著王姨娘將今日的事情給打探了清楚。

穎嫦不情願,卻依舊是將這些事情給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過後不忘感嘆道:“別看姝丫頭平時不聲不響,卻是個左右逢源的主兒。如今搭上了未來的太子妃,可就更得意了。”

王姨娘斜靠在榻上,看著穎嫦顯出一副嫌棄樣子:“自然是你不夠機靈的。早就跟你說多結識結識那些世家小姐,你倒是好。”

穎嫦很委屈:“娘你總說我要端著世家小姐的尊貴,我就只能這樣賢良淑德的。只那王若彤性子歡脫的很,又素來是眼高於頂,哪裡能瞧得起我?”

王姨娘很不滿,又道:“你可得注意些,這姝丫頭自從醒來便是慣愛出風頭,如今則更是了。我且問你,你說公主喜歡姝丫頭,可有對你冷淡?”

穎嫦昂著頭:“我好歹也是公主府正兒八經未來的兒媳婦,公主怎的可能對我冷淡?娘你也忒瞧不起了我些?”

“那對你可有優待?”

“這……怎麼說呢?那日公主府那麼多人,公主哪裡能顧此失彼,自然對誰都是差不多的。自然也不能明面對我太過優待,不過我每次單獨去公主府,公主娘娘可是很喜歡我的。”

王姨娘戳著穎嫦的腦袋,“你這個小傻頭,自然什麼都不懂。按著道理,你是未來兒媳婦,自然要對你親近些,如今你的姐妹與你待遇一般,那便是對誰都差不多了。小心些,大丫頭是要去王府的,可三丫頭如今卻是沒了婚事了。雖誰都知道將來是你嫁入國公府,可對外都只道是汪氏女,別哪天姝丫頭得了公主府寵愛,嫁入公主府,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穎嫦雖年已十六是個大人,只是到底不算是完全長成,她很是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何總是在這樣的事情上如此緊張,在她看來這事情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了,於是每次母女倆提到這個問題時,穎嫦便是免不了一頓不滿。

“只怕母親是多慮了,公主府再好,也是庶出之子。姝丫頭瞧不上的。”

“就說你是傻的,那便是庶子,蒙陛下恩典也是國公。可不必昭明長公主的沈家的侯爵高出一大截?那沈家倒是嫡出,可不能襲爵人又顛三倒四,哪裡有張家合適?”她驕傲地挺著自己的腰肢,“不行,可得想個法子,叫三丫頭別那麼囂張才是。”

誰知穎嫦卻是笑道:“娘你可得了罷,上次那酸棗子的事情父親到現在還沒有理你。明明未必與三丫頭有干係,您上趕著去說,又在國公府面前丟了人。這下子咱娘倆的處境又艱難了些,我好不容易在父親面前得臉了些,您可好好養著罷。等生了弟弟下來,將來又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王姨娘被戳到了痛處,自然忍不住嘆息著:“都怪我不謹慎,想著怎麼著把姝丫頭失了老爺的歡心也好教你在老爺面前多多得臉才是。誰知道呢,丫頭哇,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啊!”

穎嫦沒好氣地道:“好好好,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

王姨娘見穎嫦如此,忍不住嘆息著,卻是又揪著穎嫦不放想要探聽公主府當日的事情,聽聞貴妃對於穎姝有了賞賜,心裡不由得泛起了心思。

“娘,怎麼貴妃召見大娘子那麼緊張呢?咱們家便是皇后的賞賜都受得的,不是麼?”

王氏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道:“傻丫頭,你懂什麼?這都是過去的恩怨了。你別以為姝丫頭生母是平妻就比你好走路,若是仔細論一論,她才是最難的。你放心,為孃的定然會把你的路給好好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