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這三人這突如其來的嬉笑給笑懵了。

哎?我這……又被耍了?

哎?可……哎?

“王滿修啊王滿修,你怎麼不好好讀這信上的話啊。”秦祿笑著搖了搖頭,輕拂了自己的衣袖少許,衝白衣道,“這信上不分明寫著,‘我與王公子還未成親,兄長你可別亂來’這幾個大字嘛!”

王滿修微微一愣,趕緊重新低頭往那張書信紙上讀去。

確、確實。

就在從右往左數的第七列,明明白白寫著這十六個大字。

王滿修著實有些尷尬。

他回想起剛剛那自己那慌亂無主的表情,就更是尷尬了幾分,恨不得要跳回鬥獸場去,把自己給關在那鐵門之中。

而在一陣放肆的笑聲過後,秦祿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輕吸了口氣,重新衝王滿修作了個揖。

“在下秦祿,見過王滿修。”

王滿修稍稍一怔,連忙回禮。

“小生王滿修,拜過秦祿前輩。”

二人互相拱手鞠躬片刻,又是一齊起身,相視淡然,頗有那些南江文人墨客間的清雅之韻。

“王滿修,雖說我剛剛胡亂說的那些,都不過是在應這殷家少爺的要求,說著玩的。”

秦祿溫和啟唇,往身前白衣說道。

白衣聞言眯眼,側眸瞥了身旁的殷少一樣。

殷少趕緊收了笑意,移開了視線去。

“但是呢,其中有些話,倒也是對的。”便見灰袍正了正衣領,淡淡說道,“我秦家的家主,是個寵女兒的爹,而我自小受我爹耳濡目染,便也是事事都順著梅枝兒來——今天這書信裡,她要我好生照拂你,我便會好生照拂你。可若是哪天,她要我把你綁了給帶回家裡去嘛……”

秦祿稍側過臉,衝白衣微微一笑。

白衣連忙頷首,苦笑答道:“小生明白,小生明白。”

秦祿滿意地頷了頷首。

“那你們三位這會兒隨我過來吧,咱們南門寨的寨主還有些話要聽你們講——再說了,那開著宴會呢,你們三個人獨自在這喝悶酒也不成體統不是?”

言罷,秦祿側過身去,衝首座上的步勤練做了個搞定的手勢。

步勤練便也衝他頷了頷首,以左手舉起酒盞稍許,示意他快些過來。

殷少與鴆泠月便也走上前來,與白衣一同跟隨著秦祿的步伐往不遠處的宴席走了過去。

卻是走著走著,王滿修忽地想起了什麼,是微微眨眼,往身前的灰袍問道:“說起來,秦祿前輩你怎麼不回真煌秦家,而是留在了這回廊之中?”

灰袍稍稍擺了擺手,沒有回首,只是隨意作答道:“因為相比真煌城來說,倒還是這裡清淨多了。”

這隨意的回答,卻是令王滿修驀然一怔。

就見他微微側首,望向那根三丈高的通天火柱,望向那火柱四周遍地碎鐵血漬的鬥獸場,是微微眨眼,喃喃自語道。

“這裡,也能算是清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