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次的小玄武,是自朝陽初升之時便已開始,且往往到了西方日落之刻才會結束。

而七年一屆的大玄武,則只開始於元旦的正午時分,並在正午時分過一刻後便匆匆結束。

這倒並非是說大玄武沒有排場,沒有好事之徒來相聚圍觀。

這只是因為能參加大玄武的,只有當時的奇門七雄這七人而已。

而這七人,卻幾乎仍舊不能在三聖面前站過一刻。

這一刻時間。

便就是橫在那金竹椅與雲中席的鴻溝。

她,跨過了這道鴻溝。

她是自正午時分上的凝林山,卻是在傍晚時分才出現在山腳人群的視野之中。

她與那黑衣白裘,廝殺了足足三個時辰。

當然。

最後她輸了。

還輸得很難看。

她額上被刀劃開了一道頗深的口子,本來姣好的面龐也破了相,甚至丟了一條手臂,連路都沒法走了……最後還是那鴆家三聖揹著她下山的。

但。

沒有人敢去嘲笑她的難看。

沒有人會去嘲笑她的難看。

當傍晚來臨,天邊紅霞灼目之日,侯在凝林山腳的人群見到她的到來,見到她如此一幅狼狽的慘敗模樣,是沒有一句嗤笑、沒有一聲嘲弄,只是紛紛為她讓開了道路,垂首於路的兩旁,作揖的作揖,拱手的拱手,行武人禮的行武人禮……

誠然,你也可以說,他們是在忌憚揹著她下山的鴆家三聖。

但鴆家三聖從來不揹人。

除了她之外。

……

她輸了對決的事情,很快便在整個西域裡傳開了。

其所傳之快、所傳之廣,甚至還成了那一整年裡,諾大西域裡最火熱的話題。

便有人說,她慘敗之後,那百年三聖仍然分毫未傷,實在太過厲害,有如天人在世,肯定已經到了天人境界了;又有人說,那百年三聖看似毫髮未損,實則早就被她打出了內傷——這不,之後這一整年,可都沒聽說過這扶家的一點訊息不是?指定是在臥床休息呢……亦還有人說,那百年三聖外強中乾,聽說如今被她打得已是生死垂危,再等個一兩年就會撒手人寰了……

但無論是何人說,無論是那一句閒言碎語,卻都無一例外地肯定了一件事情。

她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