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圓滿的肉身,無法相輔圓滿的靈魄。

而無法相輔相成的二者,就猶如兩個無法匹配的齒輪——若是硬要將它們合在一起的話,那終會有個齒輪被磨得粉碎。

這可不僅僅是在施展奇門時,功法威力會大減的問題——這可是在運功煉化內息之時,會有生靈反噬、肉身焚化之危!

說得直白點,便是搞不好就得肉體爆炸,靈魂消散了!

雖然通常來講,人的肉身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再加上奇門中也有些治癒快速傷勢的玄法——譬如鴆家的‘毒息療法’,好挽救一下靈魂與肉體的磨合……但像斷臂斷腿這種幾乎挽救不回來的傷勢,基本上也就等同於宣告了一人奇門之路的完結了。

所以,這也是為何在西域奇門裡,基本上不曾有武俠裡所描繪的那般獨臂大俠了。

斷了臂的奇門中人,一般來說,就都已不算是奇門中人了……

一般來說。

王滿修抬起眉梢,緊緊地盯向了這距自己五丈之外的豪放女子。

純白的靈氣結付於女子的肉身之上,卻是令她的膚色又蒼白了少許、令她額頭上的那道刀疤更顯殷紅。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

王滿修側踏一步,豎鏽劍於身前,不忘將自己身中靈息注入了一部分到了鏽劍之中,好至少令其堅韌鋒利一些。

獨臂的她,為何還能留有這般的力量?

王滿修微微俯首,以眼角餘光瞧了眼自己胸前衣上的那道拳印,微微皺了皺眉頭。

顯然,他剛剛是以一式【整衣冠】擋下了女子的衝拳。但這【整衣冠】雖能保他無傷,卻也保不住他整個人被那澎湃的拳勁給整個轟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巖壁之上,著實狼狽了些許。

獨臂的她,又為何敢如此莽撞地施展奇門?

只是單純的不怕死?亦或是還有別的何種原因深藏其中?

王滿修皺著眉頭,胸中充滿了疑問。

他望著十數步外、好似正在蓄力屏息的女子,沒有著急匆忙地橫過鏽劍,擺出一式【叩王庭】的起手。

不,【叩王庭】是他最後的底牌,且若是在這洞穴中施展【叩王庭】的話,他也沒多少信心保證這整個洞穴會不會頹然崩塌,將他們永遠地掩埋在了其中。

再加上,現在流轉他身中的靈息,終究不是他的。

只怕一式【叩王庭】之後,他便會回到先前的十人敵境界,再無反擊之力了——若是如此的話,那他與殷少最終也還得栽在那灰袍男子與南門座虎手裡,終究無法自這洞穴之中逃之夭夭。

所以,王滿修得等待。

等待女子先攻。

等待女子招式顯盡。

等待女子黔驢技窮。

方可,以一劍殺之。

“這便是你的如意算盤嗎?”

女子之聲倏然入耳。

白衣驚怔,急忙回首。

就見那豪放女子微微一笑,雙眸中奇光璀璨,額上疤痕裡有細血滿溢。

“可惜,我要打爛它了。”

音落,一踏。

有拳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