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柱香功夫便潰爛五臟、叫人七竅流血而盡的金蠍毒。

“怎……怎麼會……”青衣狂咳兩聲,艱難地喘著氣,滿目不解,驚顫道:“是……是先前宴會上的酒?可……可我為何到現在才……”

“不是酒。”

卻是忽聞身後紫裙開口,緩緩步上前來,蹙眉道:“是酒香。”

酒香?

殷少驀然一怔。

是這酒窖裡的濃郁酒香?可為何這酒香會——

“金蠍毒既然能溶於酒,便也能隨著酒精揮發到空氣之中。”

就見那渾身漆黑的罩袍客微微一笑,踏步上前,伸手輕輕撣了撣自己胸前衣上的血漬,淡淡道:“雖說,這樣一來,金蠍毒的毒性會下降不少……但為了彌補這一點,我已在方才給這酒窖裡的所有酒水中下了毒,又等了這麼長時間,想來也該是夠了。”

跪在地上的青衣神色虛弱,費勁全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艱難道:“所……所以這酒窖裡的酒味才會……”

“你知道,為何我只讓那傻子帶一罐毒酒上去嗎?”

忽見罩袍客張開雙臂,得意一笑,道:“因為,我就是想讓你們下來這裡啊!因為,這裡就該是你們下地獄的地方啊!”

“不過嘛……”

“倒也是有稍稍出乎意料的地方了。”

罩袍客前踏一步,往站在二十步外、神色如常、顯然是沒被這金蠍毒所影響的紫裙眯了眯眼,微微沉聲道:“沒想到這真煌鴆家,竟還真有百毒不侵之軀?”

“呵呵,哪裡哪裡。”

便見紫裙拂袖掩唇,莞爾輕笑一聲,眯眼道:“只是妾身身中氣血天然便有劇毒,以毒攻毒罷了。”

罩袍客蹙了蹙眉,似乎是從她的語氣間感到了幾分不快。

但很快,他便鬆開了眉頭,擺了擺手,衝紫裙淡淡道:“我聽說,這真煌鴆家雖多玄妙術法,但倒是與我一般,皆不擅長近身廝殺的奇門來著。”

鴆泠月瞥了眼正在地上喘息的青衣,微揚唇角,答道:“然也。”

是紫裙剛剛音落,罩袍客瞬間亮出雙手,自腰間木匣裡一下抽出了六根浸泡過劇毒的銀針,嫻熟地夾在了四指之間。

“哦!這可太棒了。”

就見他舉起六根銀針,衝紫裙淺淺一笑,道:“那我便要看看,你這身中鴆毒,到底有多毒了!”

話音落,黑袍倏起。

以雖不是奇門、卻也有奇門韻味的閃身步法急掠上前。

再是驀然抬指,在她以為自己要上前廝殺之時,用指中六針,往那眉目微怔、眼中瞳仁還未來得及變成杏仁模樣的鴆泠月就是一甩。

便聞‘呲’的一聲。

銀針霎時刺在了她的腰、腹、心口、脖頸、眉間之上。

是六針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