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瞬過,無聲。

三瞬過,無聲。

四瞬過,無聲。

六瞬過,無聲。

七瞬過,有聲。

竟是嬰兒啼哭聲。

白衣一怔,猛然睜開雙目,抬眼望去。

空曠殿內除了點點幽光外,依舊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可這一片漆黑中,卻是忽聞嬰兒啼哭,接著老者哽咽,最終是各色慟哭聲、哀嚎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宛若剛逢死別般,好不駭人。

若是僅僅如此,倒也沒什麼,就權當是這扶家家主在裝神弄鬼、嚇唬嚇唬他而已——可這扶家家主,顯然不會突然來這麼無聊一出。

就聽‘咚—’的一聲,白衣竟是驀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之舉,就連他自己也是面露了幾分驚愕——自己的雙腿,幾是在剎那間,就變得軟弱無力了下來。

白衣立馬翻手看掌心,眉頭微鎖片刻,便左手握掌,迅速拍向雙耳。

一掌下去,耳畔頓時清淨,什麼都聽不見了。

而他的雙腿,也頓時復歸平常,再次站起了身來。

“哦?於一瞬間看穿了這招【報喪】,便自廢雙耳嗎……”

有空幽男聲至,可耳旁淌血的白衣顯然已是聽不清了。

“呵呵,不錯不錯。不過這樣一來,你便也不能曉得我的方位了。”

男聲嗤笑,漸行漸近。

而白衣卻還是站在原地。

方才他那果斷一掌,雖是收了力的,不至於讓自己下半輩子都成了個耳聾之人;卻也著實不算留情,這會兒聽啥都是模糊一片,分不清聲音來源了。

只因這陣哭喊聲,若白衣沒有猜錯的話,應是如幽火一般,由奇門契運流轉而成;而方才白衣一不小心,讓這股契運從雙耳侵入了自己的五臟廟中,才會使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半跪於地了。

這會兒自廢雙耳之舉,雖決定果斷,卻也迫於無奈——與雙目不似,即便是奇門玄師,想要主動合上耳畔,徹底不聞窗外事之舉,也是難若登天。

王滿修輕吸一息,望漆黑殿內。

隱約有聞,那空幽男聲冷笑著道了句:“萍水白衣,那便請你再接一招。”

“【入殮】。”

音落,身前幽火所亮之處,驟然有具立棺顯現其形。

其形四方,是正巧能容納一人的大小;其色暗灰,不見紋路,約莫應該是具石棺。

棺蓋啟。

白衣立即抬劍於身前。

棺蓋落地,揚起漫天塵埃。

塵埃散去,露出石棺內部。

空無一物。

就見白衣身形驀然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