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

殷少見狀一驚,連忙回首望那漢子,趕緊揮了揮自己被捆在一起的雙手,急聲道:“至少也該幫我把這鎖鏈給解開了吧!”

卻是隻見那醉醺醺的漢子衝他傻笑了下,竟是啥也沒說,便轉身消失在了陰暗的穴道里,連個影都沒留下。

青衣頓時無話可說了。

他只能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般回過身來,回身眺了一眼通天火柱的對面——在那裡的巖壁上,也如這邊一般裝著扇生了鏽的鐵門。只是那扇鐵門,顯然要比剛剛送他們入場的這扇,要大出了三倍不止。

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殷少長嘆一息。

他側過身來,望向身旁一直仰首望巖壁之上的白衣,無奈道:“滿修,你覺著……現在的咱們若要搏虎,可有幾成——”

卻是話音未罷,眼前的白衣忽然出聲,淡淡問道。

“就是她?”

殷少一愣。

抬首望去。

就見在那高聳的巖壁之上,有一席鋪著黃白豹毯的首座。

首座之右,盤腿坐著個戴牛角盔的魁梧大漢,正仰首一口一口悶著碗中濁酒。

王滿修認識他,他自稱‘南門座虎’,是這南門寨的座下猛虎。

首座之左,則正襟危坐著一名身穿素灰袍的書生,拂袖舉杯,小口品醇香。

王滿修不認識他。

但他好像認識王滿修。

昨夜萍草間,王滿修還向他求過情,想讓他放過殷少與鴆泠月。

他顯然是沒答應。

最後,首座之上。

正倚坐著一名額上有道刀疤的成熟女子。

女子發褐唇紅,衣不蔽體,是隻遮胸臀,再以虎皮蓋右肩,其餘皆露雪白膚色——卻是即便如此,竟沒能給他人一種靡靡情愫之感,反倒是多了幾分有如光膀屠宰漢般的凜然豪放,令人僅是乍看、就知其是個不好惹的主。

女子倚坐在首座上。

想來,也無需過多贅述其為何人了。

“就是她。”

殷少頷了頷首,閉眸抿唇,細聲開口:“就是她,吃了泠月姑娘。”

白衣霎時緊握雙拳,皺眉昂首,死死地盯著這座上女子。

他約莫是生氣了。

而這座上女子,似乎也在白衣的熱切注目下,垂眸眯眼,揚唇打量了他一眼。

然後,輕輕揮了揮左手,召來寨子裡的小弟,微笑著囑咐道。

“放虎。”

女子的聲音不算好聽。

但總要比那鏽鐵門升起時的刺耳聲要好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