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此刻,王滿修的劍要慢上這牛角大漢的爪掌半分,定是會在大漢的一掌先轟打在他的胸口後,才能抹到大漢的脖頸……

但王滿修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生死。

是不在乎這一掌。

因為他,有【整衣冠】。

雖說在凝林山後,連番被扶流一指挑破的【整衣冠】好似已經有了幾分漿糊窗戶紙的意思……但【整衣冠】可是【整衣冠】啊,可是上中乘的功法,九等奇門中可列第二,僅次於一等【叩王庭】的最強護身法。

最強,無敵,天下第一。

“啪——————!!!”

牛角大漢沒有收掌。

萍水白衣也沒停劍。

所以,大漢一掌拍在了白衣的胸口。

所以,白衣身上衣衫一陣急拂亂曳。

所以,遍野浮草掀起一圈洶湧波濤。

然後……

然後。

夜色裡有白衣一襲,飛身摔出了七丈三尺外。

就見王滿修先是丟劍於地,再是於半空中連滾數圈,最後狠狠地落在了地上雜草間,泥濘遮面,雙眸大瞪,暴吐一口鮮血。

“怎……怎麼會……”

王滿修剛一開口,就覺火辣辣的肺腑中一股淤血入喉,頓時連咳數聲,將身下碧草染紅。

他垂眸望去,就見自己胸前的白衣已是被撕扯成了碎條模樣,能清晰地看見一塊諾大的淤紫正於心口瀰漫,漸漸溢位了血色。

而隨著血色的溢位,經絡間的空虛感亦是愈加強烈。

“怎麼可能……我的整衣冠會被……區區一掌給……”

白衣強忍胸中痛楚地撐起身子來,緊蹙眉頭,艱難望向那弓步立身在七丈三尺外的牛角壯漢。

望,他那平舉於身前、利似虎爪的手掌。

望,一顆不知何時被其握於掌心的小巧玉石。

玉石冰藍,若天之色,是晶瑩剔透,不似凡間俗物。

“小兄弟,你剛來回廊的吧?”

牛角壯漢微微眯眼,衝已無力爬起身來的白衣揚了揚唇。

“你不曉得老子‘南門座虎’的名號就算了,你不曉得咱南門也就罷了……可你既然敢吃咱家的野豬,卻又曉得咱家的這石頭,可是萬萬不應該啊。”

就見壯漢前踏一步,翻手為掌,將那湛藍色的菱形寶石握於扔至左掌心,以二指夾起,令其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好是晶瑩璀璨。

“此乃【饕餮石】,是可吸盡凡間靈息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