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卻從未有人想到,這扶家主竟會將這本該是奇恥大辱的事,如此輕描淡寫地道出了口,一點都不在意自家的臉面。

嗯……便是隻好說,人至千人敵,這臉面也就不大重要了吧。

荀葉公子揚了揚唇,好似自己已然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那般,竟是也衝著扶流微微一笑。

扶流耐人尋味地眯了眯眼。

而在眾人瞠目時,七雄之首的衛煉前踏一步,雙手‘咚’地一聲若驚雷般地抱了拳,往高臺問道:“主子,傷了傀臧的人,就是他?”

傀臧,七雄第二,有一式成名技【離殤葬】。

是在王滿修剛上凝林之時,假冒扶家主,被一式【叩王庭】打到全骨碎的那位。

便見扶流淡淡地頷了頷首。

便見衛煉緩緩地放下了拳。

倏然間,有凜冽殺氣如怒濤,奔流而激。

眾人頓時皆於中膽寒一顫,鎖眉警惕了不少。

衛煉是扶家的客卿,傀臧也是扶家的客卿,二人便是理所當然地相識彼此……可至於他們二人間私交究竟有多深,眾人也是於此刻才剛剛窺見一角。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扶家不愧是奇門第一家。先不說有百年三聖坐鎮,就說這七雄裡,第一衛煉、第二傀臧、第五亙、第六竺晴婷……七雄中有四,不都是扶家的人嗎!

鸞真心中一驚,不抬眸瞧了眼高臺上的扶流,還有其旁的亙與竺晴婷——後者二人一個嚴肅,一個散漫,倒是成了一副煞是鮮明的對比。

正在眾人默然不語時,扶流掃了他們一眼,微微笑道。

“就與說好的一般,事前五十兩黃金已經交付到了汝等手裡,剩下的一百兩就等餘見到他的腦袋後,再予各位。”

她聲音平淡,很是輕描淡寫,無論是在提到‘黃金’一詞時,還是‘腦袋’一詞時。

“王滿修現在多半還在真煌,在鴆家那兒;不過接下來的話,他若還想殺我,便應該是要往西南去。”

扶流閉上一眸,繼續說道:“餘提供的這些訊息本該就足夠汝等去辦事了……但為了不讓各位好有藉口追丟了他,餘現在便要把他的一分內息注入到你們的中去。”

言罷,不等眾人自驚愕後回神,便側衝著戴冠男人伸了伸手。

亙連忙正了正自己那散漫的形,畢恭畢敬地踏步上前,躬抬手,雙手奉上那柄他方才便抱在懷裡的黑漆木棍。

那當然不是什麼黑漆木棍。

那是黑鞘青禾。

便是見扶流拿過青禾劍,隨意信手便令其出鞘半寸。

再是不等璀璨劍氣閃起,白皙二指倏然按於其刃上。

是有眸中黯淡金光閃。

是有一點白芒化九道。

眾人驚愕,剛要回神。

那九道白芒就已飛掠而來,無聲地刺入了他們眉間。

是一

股強烈而熾的氣息。

是一股純粹而濃厚的契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