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平板手推車上,蓋著一張素白的布單。

素白的布單靜靜落下,勾勒出了一人的輪廓。

那人的形魁梧健碩,不像是會因為年壽過高而離世之人。

他年壽不高。

他才二十七。

他正值壯年。

而他之所以會躺在這素白布單之下,是因為曾有一滴銳若鋒芒的朱血,穿過了他的膛,穿過了他的眉心。

是因為有一滴朱血。

……對了。

他叫張閃,是南江雍華國的錦衣衛。

而站在他旁的她,名喚——

“李詩。”

有一聲溫醇的男聲自後而來,如細泉般浸入了她的耳畔。

她識得這個聲音。

識得這個聲音的她,立即轉過了來。

先是抬眉愕然,再是抱拳垂首,驚喜一句。

“大人!您果然沒事。”

來得是王滿修。

穿著不白的白衣。

便見他望著她,先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接著微抿唇畔,側首看向了那張素白的布單,邁步緩緩地走至了其旁,彎腰半跪下了去。

李詩見狀連忙上前,小聲道:“大人,您不必如此……”

“無妨。”

王滿修微微側首,看著眼角留著紅痕的她,閉目搖了搖頭:“無妨的。”

李詩微微一怔,後退了半步,側頷了頷首。

她約莫是不大想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淚痕吧。

王滿修回過去,看著那襲素白布單,再是抬手,沒有掀開布單,而是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昨夜,在那滴朱血穿透他眉心之時,他連話音都還未落。

但那未落的話音,還是將他最後的言語所傳達到了。

“張閃兄,我答應你。”

便見王滿修垂首閉目,平靜開口:“我王滿修,會在十年內,讓這整個西域俯首於雍華。”

話音落下後。

淡然起來。

就像是那個人在那萬丈山頂上說出‘人人長生’時一般。

然後,回,自腰間解下了那柄湛藍色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