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司馬先德悄悄鬆開了些握劍的手,有些窘迫地眨了眨眼,側臉望她道:“自家人?”

秦玉骨淡笑著頷首作答。

司馬先德尷尬地撓了撓脖頸,撤步退到了一旁。

“家主之令?”

秦玉骨信步上前,衝那三名畢恭畢敬的秦家死士問道:“父親交代你們什麼了?”

就聽三名死士中為首的那位亮聲答道:“回小姐,家主讓我們攔住小姐,不讓您離開宅院。”

司馬先德聞言抬眉一怔。

說來,自方才秦玉骨在飯桌上道出扶流的傳聞、察覺到今夜城內寒風蕭瑟之時,到這會兒她與他決定走出家門,去那洶湧殺意所聚集的城中方位,實際才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秦家家主他,伯父他再怎麼料事如神、再怎麼明白秦玉骨的小心思,又怎會、怎能預料到他們二人這會兒的心血來潮,還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安排好死士把守廊道?

除非……除非伯父他,早就知曉今夜有誰會來這真煌。

紫袍稍稍皺了皺眉頭,將目光落在了前的紅妝之上,想看看她的意思。

便見秦玉骨稍稍眯眼,正視著那三名攔路死士,寸步不讓道:“那父親是怎麼說得?”

三名死士稍稍一愣,垂首私下互視一眼,頷了頷首。

“回小姐。”

為首的死士悄悄地嚥了口口水,低聲答道:“家主就說了四個字:‘人各有命’。”

好一句人各有命。

司馬先德不自地後仰子些許,側首瞧了眼窗外星辰。

人各有命,有命的是各人。

乍看之下,這話好像是在勸誡秦玉骨,叫她別想再出門去見人,說那人,多半是指的王滿修,有自己的命數,秦玉骨改變不得……但若再仔細品品,再結合上家主差遣三名死士把守廊道、而並非親自前來此舉,這‘人各有命’一句,說得不也是她和他嗎?

若秦玉骨不走,家主定會護著她,因為這是秦家的命。

若秦玉骨要走,家主也不會阻攔,因為這是秦玉骨的命。

至於司馬先德走

不走,那家主是更加管不著了,因為這是司馬家的命。

至於這些命是‘真命’還是‘假命’嘛……

非玉皇無從知。

司馬先德輕笑一聲,回過來,看向旁的她——她那稍有紅粉的臉蛋上也掛著幾抹微笑,顯然也是明白了自家父親的意思。

“讓開吧。”

她不再停頓,直接信步衝著三名死士,衝著他們後不遠處的拐角樓梯走了過來。一邊走,秦玉骨還一邊悄悄握起了拳頭,眯眼微笑道:“但若你們想繼續攔著,無自然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