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事眉梢一挑,心中暗喜,覺得自己這樣顯然是在幫秦家做一件大好事,便要回往大宅走去,去向家主先稟報一聲,不能先斬後奏。

卻是不料,剛踏出一步就不小心踩進了一個凹坑,形一扭,崴到了右腳。

一股刺痛自腳上來,令上了歲數的老管事也忍不住沙啞了幾聲‘疼疼疼’。

然後,他垂下褐黃的眼眸,望向了自己的右腳,望見了腳下的凹坑。

驀然一怔。

他識得這個凹坑。

雖說這蓋著硃紅毯的圓盤武擂臺在經過這一的比武后,早就被踏出了數十個深淺不一的凹坑,本應很是難以辨別才是……但這一個凹坑,老管事卻不可能認錯。

因為那時的他就在三丈之外,手提銅鑼,親眼看著她面對百號人的不滿與躁動,一腳踏在了擂臺之上。

是秦玉骨踏的。

是秦玉骨在比武招親的最後,突然親自上臺以三兩招奇門便擊敗了比武招親的贏家之時,踏的。

那時的她,面對著百來號武夫的責難,面對著眾人對她破壞比武規則之舉的不滿,一腳踏出這個三尺深坑,震得街頭雀鳥棄巢高飛,再不敢回。

“我的夫婿,得由我自己挑。”

臺上的她、紅妝的她,微揚著唇角,一字一頓。

其聲平靜悅耳,卻似乎蘊藏著一股令人不敢駁斥的力量,竟是霎時讓臺下百來號武夫們都受了聲。

最後,擂臺散,武夫們紛紛扔下了前的紅花,雖中有氣、但也不敢吭聲,只得埋怨那橫空出世的白衣幾句,便悻悻離去了。

而她沒有去理會臺下的芸芸眾生,只是回過了,衝站在擂臺旁、手提銅鑼的他淡淡一笑,便走回了大宅之中,再無出門。

想到這,老管事沉默了。

沉默的老管事抬起了頭,望向了空中的皎潔月色。

半晌,以掃帚做柺杖,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大宅。

他沒去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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