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此景,白衣聳肩一笑,也沒若她那般死纏爛打,只是安心地靜享這片刻清閒,低頭繼續用筷吃食去了。

鴆泠月以眼角餘光瞥了白衣一眼,輕舒口氣,抬眼望向了窗外晴空。

就見蒼穹上,有一隻體態輕盈、尾若鳳凰的五色羽鳥正自由地盤旋著。

‘哼,妾身才不會把姐姐的事情告訴你呢。’

她心念一聲,揚唇輕笑。

……

豔陽下,婉若游龍的五色羽鳥凌空盤旋數圈,迎風直上,往城西北角的三丈鐘樓上飛了去。

時過三瞬,羽鳥的烏黑眼眸中緩緩倒映出了一尊雕有龍紋、靜若泰山的銅鼎鍾;而在這龍紋銅鐘之前、鏤空樓欄之後,還有一道

靚麗的曼妙身影悄悄呈現。

那是一名女子。

一名將青絲萬縷以紅繩束於腦後、身裹一襲遮容夜行衣、腰後彆著兩柄漆黑短刀的女子。

女子倚欄而站,抬眉瞧見了空中羽鳥,淡淡一笑。

便是先見羽鳥靈巧地落於她的肩頭,啼鳴著蹭了蹭她的臉頰,再沿著她纖細的胳膊一路小跳著來到了她的掌心。

然後,撲扇了數下自己的五色翅膀,竟忽地化作了一股無色靈息,憑空消失不見了。

眼見如此怪異之景,女子卻是毫不訝異地淺淺一笑,起身側首,瞧了眼昏睡在銅鐘旁的敲鐘人,喃喃自語道:“小泠月還真是沒變哪。”

言罷,回過身,望見了那倚靠著樓梯而坐的漆衣一襲。

先是雙眸微瞪,再是快步上前,細細打量了一遍他那滿目瘡痍的身體,厲聲啟唇道:“真兒,你這是怎回事?不是說只是去故地重遊一趟嗎,怎會落得這般遍體鱗傷?”

女子聲音清靈,儘可能地顯得婉轉柔和,卻又有隱藏不住的透骨寒意摻雜其中。

便聞漆衣喘氣數口,擲臂按住了身旁柵欄,勉強撐起了自己的身子,低聲答:“呵……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偶然遇見了一個礙事的傢伙而已。”

女子稍皺眉頭,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腰後短刀之上:“要姐姐替你去解決掉他嗎?”

鸞真挑了挑眉梢,嗤笑一聲,搖頭道:“無需煩勞了,我之後自會搞定。”

“……行。”女子遲疑片刻,還是閉目答應了漆衣的要求,放下已不自覺地握住了刀柄的右手,要上前攙扶住他:“還能走嗎?”

“能。”鸞真擺了擺手,不大客氣地拒絕了女子,繼續問道:“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便見女子眨眼側首,以下巴指了指東北方向。

“凝林。”

“凝林?”漆衣一怔,疑惑看來,“那不是那個百年扶家的地盤嗎?堂堂三聖之一的她,怎也會有求於人?有求於我們這些斷梗浮萍?”

“不曉得。”

女子沉下眉頭,正色頷首。

“但是個大單子。”